一起递给他,段利接住就跟饿死?投胎似的,第一口被烫的嗷嗷叫,把简贺逗乐了,倒了杯水,他快速灌了一口冲走嘴里饭粒的温度。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桌子菜一扫而空,最后还喝了一杯水。
“把你衣服脱了扔洗衣机里,洗完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你自己去学校。”简贺把杯子洗了,碗放进碗槽不管,边走边把折上去的袖子放下来,他还在客厅站着。
以前坐在怀里吃棒棒糖的小男生什么时候需要仰头看了,简贺说话又自带了三分火药:“大晚上你cos稻草人啊!有病没病,去客房睡去!”
“不去,我要跟你睡。”
简贺决定好好给他捋捋,没扣的袖子搭在他手腕跟唱大戏似的,手指停在他锁?前方:“首先,咱俩都大了,其次,你说你喜欢男生,最后……” 简贺看进他的眼底,那里面是一片没有星星月亮的死海,平静的连浪都没有。
最后那句已经到简贺嘴边了,在牙?上磨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他没说出来,段利给补上:“我说,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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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时焦灼的难舍难分,像熬糊了的糖浆,以前的美好现在是羁绊两人的粘稠泥浆。
“哥......”段利说,“真的不接受,就不要管我了。”
“别说这话!”简贺一碰上他就没办法的很,“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还指望你爸妈吗?你出柜他们已经不想理你了!”
段利那廉价的眼泪在脸上滚,声音干净的说:“我高中住宿,大学也住宿,本来就没人管我,除了生活费,他们把我号码都拉黑了,早就没人管我了。”
简贺眼睛瞪大:“什么时候拉黑的?”
“上个月,我妈问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我说我喜欢你,他们说我有病,我把他们拉黑了。”
简贺头上的火山直接炸了:“我?,你脑子的坑装得下半个地球,你他妈就是神经病!”
“段利!是吗!你是不是傻!你二的可以啊!你他妈这脑子你读个屁的书!”
简贺现在想把他脑袋拧下来,他抬手往眼睛上一抹:“我走了。”
“你他妈深更半夜的想干嘛!”简贺觉得嗓子有点疼,可能刚刚的酒辣的,不是自己吼得太大声,但如果邻居来投诉他就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开脱了。
段利把校服拉到顶,走去玄关换鞋。
“我他妈算是服了,上辈子欠你的!回来!”
简贺连拉带拽把他往房间里带,甩了件卫衣,扇他一脸:“滚去洗澡!”
段利拿着衣服不动,抬头可怜巴巴的:“内裤。”
简贺拳头都硬了,拉开中央抽屉抓了一把丢过去,段利蹲下帮他捡起来,一条条折好放回去,剩下一条灰色的抓在手里看着他。
“还他妈等着我给你洗啊!”
段利抓着裤腰拉了拉,往下一比,小的何止一点。
简贺额头的十字架已经把半个脑袋占满了,心平气和尾调却带着灰烬:“还需要我给你去买新的吗? 少爷?”
“勒。”段利委屈的扯着内裤上的松紧带,不说腰的大小,就是前面兜子,多勒的慌啊。
简直了简直了,刑法捆住了简贺的手脚,他拉开衣柜,喘着粗气找了条运动短裤,甩他身上,
“滚!”
段利拿着就往浴室跑,一溜烟。
简贺气的话都不想讲,找了衣服出去洗澡,回来他穿着短裤坐在床尾,肩宽腰窄,那件卫衣他居然穿不下?
段利拿走卫衣:“你不能穿了吗?”
“太紧,穿着睡不着。”段利其实还想说短裤也紧,但他给的是篮球短裤,腰勒着就勒着吧。
段利看着手里的衣服,这件他俩共穿过,原以为还和以前一样,不知原来他早就成?了。
“你他妈吃猪饲料了?”简贺拿着衣服不知道说什么。
段利莫名心口发酸,空气中多了辣椒素似的扎痛了他眼睛:“哥,你好久没理我了。”
又来了又来了,简贺把衣服丢回衣柜,“我出去睡。” “哥!”段利冲上去,把他拉开的?按回去,“不行!你出去我也出?。”
“我可以把?打反锁。”简贺按下把手,试着拉,居然纹丝不动,往上看见他手臂上的青筋盘旋跳动,靠。
“那我高考考远一点,以后,都不回来了,反正你也躲我。”
段利能闻到他发尖的味道,还是那个洗发水,触情生情便又忍不住发达的泪腺。
“小时候我哭你都哄我,我现在比那时候难受,可你从来不会哄我了,我做错了吗?我喜欢你,错了吗?”
“我喜欢你,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我难受想哭也不行,你一直都在躲我......我为什么哭你都不问,我好讨厌?大。”
简贺问他:“你考虑后果吗?你想想清楚,你现在多大,能为做的事负责吗!能为你说出的话负责吗?嘴皮子碰碰谁不会,你考虑一下你未来!你能别意气用事吗?!”
段利手掌按着一边眼眶,抹走了泪:“哥,你从没了解过我。”
说完这句他不挡?了,在床靠窗的那边躺下,占了简贺的位置,简贺被这句话说懵了,拿了手机走了出去。
他有段利的家?群,一模的成绩好像出来了,打开三天前老师上传的文件,对着名字一行行看。
段利排名全校23,数学满分,总分658。
简贺头疼的快炸了,按着脑袋,一下午都在跟他发脾气,以前抱着他写作业,逗他玩,推他荡秋千,自己学习他也爱凑在旁边,安静呆着不哭也不闹,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从他对自己告白开始简贺总有意躲着他,一个以为他不成熟放错了情,一个自己性取向是正常的。
段利问过他,什么样的性取向是正常,大家一样,就正常吗??
简贺没回答他,他流着泪,转身走了。
好像就是一个月前,简贺眉头一皱,拿着手机回屋,他抱着自己枕头睁着眼睛看着窗帘,听?动静把脑袋埋了下去。
还哭!?
简贺抓着被角把被子一甩:“你出柜是为了气我吗?你跟你爸妈说喜欢我也是为了气我吗?”
“不是!”声音闷闷的,但没哭,简贺呼出口气,尽量冷静,“你幼不幼稚,好玩吗?”
“我不幼稚,也不好玩。” 段利坐起来,抱着枕头把自己缩进床头,“我比你,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