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简贺就穿戴整齐的走出来。
一身黑西装,漫腹经纶的高知识分子,看着王毓脸色和段利保持着距离,到警察旁边的沙发坐下。
“先生你好,我们接到报案说你涉嫌诱拐未成年人。”
“不好意思,他已经成年了,其次,他是我弟弟。”简贺好像什么都不知情似的,“我的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诱拐吗?没其他内容?”
简贺发现对面坐着的警官上次在警局打过照面,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印象。
“是这样,同性恋,你们是兄弟,这点我们……”
旁边警察年纪不大,话凑不到一起,其间脸还红了几分,可能案子太离奇了。
王毓匆忙的喊:“警察同志,你得主持公道,我儿子是正常的,都是因为……”
“妈!”段利喊了一声,屋子里气氛昏沉,他公私分明的对警察,“是我先喜欢上我哥,我妈对他有偏见!”
简贺抬手,手心对着他,他立刻噤声。
“首先,这不涉及民事纠纷,这里是我家,你听信她的话说我诱拐未成年人?”简贺一副疑惑的表情,“事情现在你们已经了解了,清官难断家务事,除非你能把他扛回去,他现在是成年人,会自己判断。”
简贺一身打扮让人看不出他在耍无赖,“我和他的感情状况爸妈都管不了,你们能管吗?”
简贺又问:“他爸妈把他送去精神病院你们会管吗?如果自杀的话,你们能管吗?”
警察把眼睛转向王毓,她捂着嘴在哭,头发还没整理好,和简贺比起来形象丢了一大截,警察心里有权衡,让简贺签了字,说了王毓这种事情不应该报警。
“你儿子偷跑进gay吧还是他来保释的,好好告诫你儿子少去那种地方!人在担惊受怕的时候容易喜欢上对方,顺其自然吧,以后这种感情自然黯淡也不一定。”
警察居然真的记得,可能顾及段利面子所以没说,这时候王毓的脸色跟白菜叶子似的。
段利也有点没脸见人,站起来送他们被训话的警察拍了两下肩:“没关系的!同性恋不是病,不要把自己逼到那个程度,我们队长也有男朋友,只要记住不能乱混!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知道了。”段利点头。
警察啧一声,训道:“男孩子少哭点,被你哥踹两脚就哭,动不动就红眼睛,还好你不是我手里的兵,不然我能把你训残咯。”
段利不好意思:“只是委屈。”
警察又看了王毓和段军几眼:“如果你们送他去精神病院才是虐待,有空多补点这方面的知识!你们儿子不差,养到这么大也费了不少心,真送去那地方以后有的是你们后悔!”
王毓垂下头没说话,段军手按着她肩,对警察点头。
警察走后简贺撕下了人皮面具,单手插着兜,视线扫到王毓紧抓着段利手腕。
“报警?你们果然做得出,你们有理吗?”
简贺眼神犀利,是在谈判场磨练出来的,他们一点的心虚怯懦都看在眼里:“因为段利喜欢男的所以可以把他赶到学校不许他回来,让他在食堂打工赚钱,就为了逼他低头!?”
“他今年高三,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你们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是不是他死在里面你们才知道错了!你们把他当儿子吗?”
简贺暴躁且坚定,几乎拿出了毕生所学,面对着这个弱小的母亲,伸出了利爪和獠牙:“我也是你生出来的,你会不会养孩子会不会带孩子我都知道,如果你们有心对他,让他把高三读完!别再去学校里把他性取向到处说!”
“他被别人歧视也就算了,你们不给他支持,打他骂他,是不是要彻底折磨成一个疯子你们才安心!”
简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段利三步前的地方,简贺伸手,段利走过去,带着王毓也走了两步。
“你不喜欢我,所以从小就那么对我,我无所谓,但你也希望段利这么对你吗?”
王毓把段利往回拉,段利轻而易举地挣开往他哥身后躲。
“去房里待着去,好好复习期末考试。”简贺把他往客房推,王毓想伸手拉他,手里还攥着泡湿的纸,段利看见立马转头跑,进去了贴着门听。
“我再叫你一声妈,你让段利安心读完高三行不行?”
王毓抽泣:“我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小时候对我们也不亲近,但他是你弟弟,你小时候那么疼他,这关系,是乱伦!”
“我比您清楚,那同性恋就该送去精神病院吗?”简贺轻揭眼皮看向段军,“叔叔,段利是个特别好的孩子,性取向说直白点可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是病。”
段军一脸暗火:“不是病也得去问问,喜欢男的就是不正常。”
简贺算是见识了他的执拗和偏执,段利应当是随了他。
“那是不是你儿子躺在你面前,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就正常了?”
段军一瞬间的泄气,王毓伸手抓他:“我们先去了解一下,不听那医生说的,我们问问其他人。”
简贺此刻真的想把那种心里诊所给端了,害人害己祸国殃民。
“我和他的关系可能维持到他考上大学,我自己有权衡,你们舍得毁了他,我舍不得。”简贺看两人脸色明媚一点继续说,“高考之前你们不要联系他了,考完之后他一定会回家。”
“简贺,妈对不起你。”王毓伸手想拉他,简贺退了一步,“我会把你养我花费的钱打到账上,然后离开这里,我不会再回来。”
两人自然的把他离开的原因放到了段利身上,视线对上有些惊喜,甚至王毓都清了清嗓子:“我们明白了,高考之前你好好照顾他……”
王毓又对里面喊:“小利,爸妈走了,你好好学习,过年记得回家……”
简贺看着他们离开,拿出手机找房产商登记上自己房子要找人转手,回过神发现段利还没出来,起身走过去。
门他一时没推开,用蛮力推出自己能挤进去的缝,里面灯也没开,窗帘还拉着,空气里还有早上温存的甜味。
段利坐在地上,高大的身子屈在一起,抱着膝盖脸埋在双臂里,一抽一抽的在哭。
简贺蹲下把他手拿开,声音放轻:“都听见了?”
段利哭着嗯了一身,裹着哭腔:“哥你说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啊,你是不是傻?你这脑子怎么考大学?”
段利哭的满脸泪,从眼窝流下去,鼻尖上一大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