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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5

作品:南禅 作者:唐酒卿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可是君上,长久以来,邪魔虽然狡诈难除,却习惯独来独往,即便有结伴者,也不过三四只。然而我此次奔马途中,看见血海迷雾间,它们竟汇聚成股,混杂成群。我遭遇贪相追赶,箭尽弓断,双目被雾蚀所伤,幸得七星镇的守备所救。只是他们竟也遭受血海冲击,正准备策马向南,给我们传递消息!”

    两头同时遇袭,难怪支力不足,是因为根本没有救兵,又被血海包夹,烽火无处传,快马也赶不及。

    “你到七星镇时。”净霖问,“已经死人了吗?”

    “我双目已失,看不见。但是听闻七星守备说,此次仓促遇袭,兴许不是偶然。”晖桉垂首静了少顷,说,“君上不似其他几位公子,是时常除魔奔走之人,故而君上该比旁人更明白,此次遇袭怪异非常。往日皆是邪魔入侵,血海再覆,何时有过血海先行的事情。我疑心其中必有缘故,若是城中积着尸聚了怨,血海寻味奔涌而来便不稀奇了。但是好好的城镇,又有我们镇守,怎么会无端死人积尸?”

    净霖许久后说:“你且歇息,此事交由我来查。”

    净霖出了晖桉的房门,正见苍霁与颐宁远远站着攀谈。他心中有事,又与颐宁向来不合,便只对他颔首,两个人连表面寒暄都已欠奉。

    苍霁话别颐宁,与净霖同行,说:“可问到了你想知道的?”

    净霖说:“仍是扑朔迷离。”

    “我适才在那城中逛了一圈,出来时又遇着贤者,得了些新鲜事。”

    净霖侧首:“何事?”

    苍霁反问:“你有妹妹吗?”

    “有一个。”净霖说,“年幼多病,常年居在山中,不曾下过尘世。”

    “这么说九天君很珍之爱之。”

    “自然。”净霖想了想,说,“就连兄弟之间,也没有不疼爱她的。”

    “难怪。”苍霁说道。

    “难怪?”净霖看向他。

    “听闻九天君向各地征召适龄孩童,欲组九天私塾。如此一来,既能与你妹妹作伴,也能为九天门再纳好苗子。”苍霁状若不惊,说,“无父无母无家可归者优先。”

    净霖似乎听得什么东西,“啪”地连上了。

    夜时,苍霁与净霖就住隔壁。他在灯火间摊开净霖的帕子,见里边压藏着一颗佛珠。不是别的,正是那日南禅论道时的佛珠。不想净霖竟留下了,还收在帕里贴身携带。

    苍霁转着佛珠,梵香早已消失,余下的皆是净霖的味道。这味道自半月前便缭绕在苍霁鼻尖,让他迟迟避不开。

    窗沿倏地顶开,冒出个狐狸脑袋来。华裳只挤进了头,小声喊道:“主子拉我一把!”

    苍霁不动,说:“你话传完便可离开,不必进来了。”

    华裳只得前爪扒着窗,尾巴摇晃在外边,她道:“姐姐问,你何时回去呀!”

    “这就要看天意了。”苍霁扣下佛珠,说,“九天门近日派人去了吗?”

    “来了个臭小子。”华裳说,“为非作歹,嚣张跋扈!他要我们退让百里,给他做城!”

    “你且先问他。”苍霁眸中凌厉,“债偿完了么。”

    华裳又说:“还有啊,姐姐近来收了个徒弟,天赋异禀,资质无双,可惜是个凡人,还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能养吗?若是行,便留下了。”

    “看来你也挺喜欢。”苍霁说道。

    “我才不喜欢凡人!”华裳顶着窗晃着耳朵,拼命往里挤,却突然“叽”地一声尖叫。

    “有人捉我尾巴!”华裳大惊失色,慌乱地回头看去,接着喊道,“是个石头精!”

    苍霁立刻打翻烛火,滚身在地,一动不动,如似昏厥。

    第79章 捉迷

    华裳的后足蹬不上窗沿, 扑腾着前爪摔了下去。她心知此地有强手,故而拖着尾巴蹦跳,欲甩掉石头钻草而逃。可是这石头人远比她更快, 已经堵了她的逃路。华裳跟它宛如嬉戏一般左扑右滚,就是跑不了。

    华裳恼羞成怒, 一身雪白的皮毛在地上滚得灰扑扑。她压低前身, 甩着尾将石头扑了个翻滚。石头顶着草冠, 磕了个闷头,赶忙抚稳冠, 又被华裳一爪拍在背上, 给踩了下去。

    华裳见机“嗖”地撒腿就跑,石头拍着灰起身, 将沾了土的草冠重新戴到头上, 沿着窗缝爬进去, 见苍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它溜下窗, 跳过苍霁的手, 将烛台推正。

    苍霁面容苍白,唇隐约泛青,像是被妖物摄住了心神。石头碰了碰他的额心,果然觉察到一股妖邪之气流转其中,难怪方才似乎听得屋里有人说话。

    石头思忖片刻,将自己的草冠戴到了苍霁头上。

    苍霁封闭五感, 却顷刻间遭一股清凉灵气强行推开, 腹间灵海险些呼应而啸, 差点路出本相。他赶忙咳几声,佯装不堪受力。那灵气一滞,化作细雨融进他五脏六腑。

    苍霁若真是凡人,与净霖修为差距悬殊,那么此行并无不妥,反而能替苍霁护一番内脏,免受妖邪入侵。可是他偏偏就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妖邪,净霖的灵气陡然一入,叫他龙息沸腾,灵海调动,连这“普普通通”的面容都差点掩不住,胸口龙鳞已自行抵抗而现。净霖不是别人,他坚修剑道,妖怪邪魔皆怕他的灵气,因而他的灵气融入苍霁的体内,苍霁不仅手脚冰凉,连角都要顶出来了。

    石头见他邪气已除,方才放心而去,盘坐在门外,捉了只蛐蛐笼在掌心,为他守夜。

    苍霁待门一合便立刻睁眼,还不能动作,就只能压着不适,缓缓将净霖的灵气抽离内脏,寄于胸口,揉成一团晶莹灵珠。

    好险!

    苍霁轻轻吁出一口寒气,捉摸不定净霖此举是不是有试探之意。

    他手抚胸口,感触得到净霖这股灵珠。本相苍龙依着灵珠环绕,长尾拍着珠侧,与它在胸口虚境中戏闹起来。净霖与苍霁有过肌肤之亲,故而追逐间,气息渐融,最初的寒凉刺痛一点点融化,变得温柔递热。苍龙衔珠,腾身入灵海,灵浪顿掀,苍霁随即感受到那股纯澈的天灵滋养,竟莫名有种相依为命的念头。

    苍霁胸口平复,他抬臂,指间还捏着那枚佛珠。

    “这便是劫数吗。”

    苍霁默念,吃不准味道。

    翌日,净霖着实费了力气才将苍霁弄上床,见他迟迟不醒,怕是被邪祟摄了神。

    东君叩门,净霖便出门去,两人站在不远处交谈。东君哈欠连天,指了指日头,说:“时候不早,有什么要紧事赶紧说,我待会儿便走。”

    “父亲如何吩咐。”

    “你早已了然于心,又何必明知故问?”东君摇扇,用下巴远远地点了点颐宁,“你也知道他是为何被调到西途来,眼下四方告急,哪里都缺人。南边已经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