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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桂荀最后推开了半冷的咖啡,起身离开这座城市。在高空中他透过舷窗俯瞰本市的灯火光辉,像燃不尽的烟火。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多星期没写……想再重写第三遍的,看时间已经要过十二点了。
吴桂荀这么可爱潇洒,我超怕把他人设写崩的。
☆、重回轨道
楚虞穿过马路,走到梁京兆面前。路灯恰在梁京兆的头顶,他的面庞隐在背光里,轮廓又是镀着一道虚边,令人生畏。
梁京兆见了楚虞没说话,只瞥了她一眼,示意着楚虞跟上来,之后便转身迈开了步子。
楚虞在梁京兆身后走着,也不愿快走几步,只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梁京兆后面,还低着头。她一低头,便看到地上梁京兆的影子。梁叔的影子不像梁叔本人一样不好接近,楚虞左一脚右一脚,踩着他的影子玩。
如此一路,楚虞心性上来,随着路灯一盏盏过去到来,她忙着变换脚步调整步伐,没注意梁京兆停了下来,看影子不再动,脚下由肩膀踩到了心脏部位,她也一头撞到了梁京兆的后背上。
梁京兆本是停下来等楚虞的,还未转过头来看她为何走得这样慢吞吞,后背便有一个小小的软弱的力量打击过来,梁京兆转了身,看到楚虞捂着脑袋皱着眉,头发散乱着盖着脸颊。
梁京兆握着她半盖着脸的那只手的手腕,“撞到哪里了?”
楚虞不肯抬头,手也要挣了去,梁京兆刚才还在气头上,那里容得她做出拒绝的姿态,手牢牢攥着她。在停车坪的某盏路灯下,梁京兆弯下了身子,去看楚虞的脸,楚虞只抬了一下眼,任他看了一秒,立即就别过头去。
梁京兆尚且拉着她的手,刚才他看了,小孩没撞出什么毛病来。顺势将她拽到身旁,“走前面来。”
楚虞依旧是没有说话,任梁京兆把她安置到身边去。梁京兆的手松开了一瞬,却是向下抓住了她的手掌,梁京兆高楚虞不少,抓着她的手总有些迁就的不适。楚虞被他握着也是别扭,但梁京兆不放手,她也无法。
梁京兆开了他那辆迈巴赫来。先为楚虞开了车门,将人关进副驾驶里去,再从另一面上了车。楚虞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有些赌气意味,梁京兆侧目,“要我替你系安全带?”
楚虞摸索到安全带头,刷的一下扯出来,啪嗒一声插了进去。
梁京兆不由笑了一下,他发动车子,音响里泻出音乐来。楚虞坐在副驾驶玩手机,玩着玩着就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头也转向车窗,看过去的街景。
机场到市中心的距离不近,楚虞把音乐开的震天响,进了市才发觉梁京兆早把车里的音响关了。但这也与她无甚么关系。车子再走了一段路,却是停下来了。车窗外是深沉夜色里浸着的树木,街道空落,前是郊区,后是高速,偶有一些卡车经过。
楚虞的耳机忽然被人摘了下来,颈后有梁京兆温热手指划了一下的粗糙又温柔的感觉,楚虞攥了手,回头看着梁京兆,梁京兆又抬手,把楚虞转过来后右耳的耳机也一并摘下了。
“不想和我说话?”梁京兆问,楚虞低着头,手放在包上,摩挲皮子的走线。
“你今天去机场干什么?”梁京兆又问。这次楚虞回了话:“您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梁京兆把耳机线缠得整整齐齐放在楚虞的手边,“我想听你说。”
楚虞抬了眼,梁京兆的神情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温和,但梁叔是会发怒的,也可能会打她,他会对她失望,会觉得她一无是处,会觉得她是不懂事的小孩。楚虞移了眼去,决定不说一句话。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梁京兆看着如此抵触他的楚虞,他是知道为什么的:吴桂荀被他赶回到香港去,楚虞定然不会太高兴。
楚虞默然着,她的确不大高兴,在机场游荡着不肯回家,也是有一分留恋在的,但如果说她的留恋对象只是吴桂荀这个人,那未免偏颇了。她不过又一次体会了离别,并从命运里无数次的分离中提出了共有的伤感,以此介怀。她留恋吴桂荀,不过是留恋一个靠得和她近些,愿意给她些温暖和陪伴的人。她的确是失落,孤单的失落。
梁京兆就坐着她的身边,但梁京兆对她是怎样的感情,她不敢揣测也不敢妄想。她有时也感到庆幸,梁京兆给她的家始终是虚幻的,不安的,梁京兆迟早有他的家庭,梁宅里还住着他的血亲,她们才是梁叔在这世上羁绊最深的人,那她又算什么呢?被人遗弃的滋味她已经尝够了,她不想命运里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这样的戏码。
没有人生来就该孤独?对吧?所以她用那点小心思留住梁京兆,又有什么错呢。
在梁京兆对她还有耐性的时候,还可温和对她的时候,楚虞想到这层可能,是惧怕和厌恶的,但经历了吴桂荀,她知晓性不是什么难堪的东西,而在这世界上爱可以是途径,也可以是目的。楚虞没有什么能在梁京兆面前拿得出手的东西,如果梁京兆真的有一点点看上了她的身体,楚虞就不是那么一无所有了。
但也只有那一晚了,楚虞想梁叔永远是那个温和的长辈,她需要一个“父亲”的角色,不敢与他保持情人的关系,毕竟爱与情欲是多变而无情的东西,不是她能掌控好的。
梁京兆现在把车停在进市区的路口,还是在树木遮掩的路边,车内开着空调,车窗都紧闭,在隔绝世界的这一块空间里,梁京兆坐得离她很近,却也有一段距离,车厢又安静,楚虞能听到梁京兆一点呼吸的声音,相信梁京兆也能听到她的。
梁京兆看着前方,楚虞完全是一种抵触的态度,对梁京兆也是一种无声的诘问。梁京兆在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来,抽出一支来含进嘴里,楚虞那晚上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昏昧的,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不论是那种答案,梁京兆都负罪在身。他知道以一个家长身份进入楚虞身体的自己是多么的无耻,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圣人。人人都是自私的,梁京兆的确喜欢楚虞的身体和容貌,他梁京兆要坚持着仁义道德,便早死在别人手里了。
梁京兆慢条斯理的在车里翻找着打火机,烟嘴让他濡湿了半分,他也没有很想抽这支烟,但有一束光亮倏然跳起,楚虞举着一只火机,递到他的面前。
梁京兆抬起眼看了楚虞,然后微微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