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看他们离开,梁京兆说:“还买什么吗?”
楚虞摇头:“没有了。”
梁京兆说:“那走吧。”
楚虞提着袋子跟在梁京兆身旁,没有走几步,梁京兆拿过了楚虞手里的袋子。
那天之后,楚虞有一周没有见于露茵。
在微信上楚虞问她去哪里了,于露茵延迟了许久才回复,“去录节目。”
楚虞惊讶,“你不是不接通告了?”
于露茵再回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张余年给我投了个节目,唱歌的。”
完全的答非所问,可能于露茵并不想多说什么。楚虞说:“最近发的卷子堆了一堆,我给你叠好放桌子里了。”
于露茵说:“谢谢啦。”给楚虞发了一个表情。
楚虞再见到于露茵,是在电视上。
于露茵之前演的那部天雷滚滚狗血遍洒的校园偶像剧,评价不好却热度很高,由此于露茵积累了一些知名度在,然而娱乐圈这种地方,改朝换代的太快,流量随时随刻都会有高峰,热毒一旦消减立刻就会被观众遗忘。于露茵换作歌手身份出场,配合着一周前就开始的各种宣传,也算夺人眼球。
楚虞坐在电视前看完了节目,梁京兆又是又饭局在外面。屏幕里的于露茵很上镜,也很漂亮,音色也完美,也许于露茵天生就是吃这么一碗饭的,但这条路这么难走,她本已经放弃了的,怎么又扎了进去呢?
楚虞当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年多后她坐在酒店里看夜里重播的综艺,于露茵和王昊分在一组玩一些无聊的竞技游戏来为新剧做宣传,他们同穿着宽大肥胖的布偶装,于露茵将将要摔倒,王昊伸手去抱她,两人胖胖的布偶肚子撞在了一起,手还是拉住了。
这世上总有一些关系是解释不清楚的,不论怎么糟烂,两个人也是纠缠在一起,也算是一种结局了。楚虞下了床,在挂在墙壁上的宽大的西装外套里套了一盒烟出来,再去摸另一个口袋,却是空的。楚虞再弯下腰去捡起一条裤子,把手伸进口袋里,依旧是一无所获。
梁京兆早醒来,看着楚虞这么找了一会,他把床头柜子上的打火机拿过来,塞到枕头下面去,转而闭上了眼。
楚虞没找到火,就把烟扔在了地上,电视里进入广告,又是无聊夜晚的循环。楚虞爬上了床,从梁京兆那里抽出了一大半被子,把自己包裹着睡了。梁京兆坐起来,找到电视遥控器,把聒噪的电视机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情节还是毫无进展啊!
☆、长发
于露茵一直没来上课,那歌唱节目已经播过两集,班上人都在讨论,班主任经过听到,当场开了个班会,说以后禁止在学校里谈论这些。
也不怪学校法西斯,高考一天天近了,墙上的倒计时数字牌每天都由人更换,整个班级里连课间都流淌着笔写在卷子上的刷刷细响,楚虞和于露茵有时在微信上聊两句,一件事说完能隔个三五天,渐渐的也不联系了。
李梅授了梁京兆的意,每日换着样子做饭,每夜再灌一煲补药汤,却还是让楚虞生瘦下十多斤。有天早上楚虞半眯眼打着瞌睡走出家门,梁京兆在后面,忽然伸手比了一下她的手腕,“以后多吃些。”
楚虞一个激灵从困顿中清醒,梁京兆的指腹还贴在她手腕上,人却离她很远,非常安全的距离,也不能算是亲密接触,偏就让楚虞震了一下,楚虞不太自然的,也没有敢自发抽出手来,梁京兆把手收回去拿车钥匙了,楚虞才低着头,用另一只手环住了梁京兆刚刚碰过的地方。
梁京兆一面开了车门,一面让她进去。又到了秋天,梁京兆拂下落在车上的几片落叶,才坐进车里。刚刚他那话还没完呢,他说:“刚刚你那鸡蛋怎么剩下了?”
梁京兆说的鸡蛋不是一般的煮蛋,是李梅合了虾仁海参枸杞炖的,有点腥,何况好大一盅,楚虞看时间不早了,便推开碗筷站起来要走——她根本没注意到梁京兆还没吃什么东西呢。
楚虞回:“一天都坐着不动,吃多了还积在胃里。”
梁京兆说:“明天你吃净了试试,若撑得进了医院,我便再不说你。”
楚虞无奈,“哪有您这样说话的?”
几句话的功夫就看到了学校大门,梁京兆减下速来,“中午还不回家?”
楚虞“嗯”了一声,“我在学校吃就好了,大家都是在学校吃得。”吃完了立刻回到教室,写会题背会要点,趴桌子上眯一眯眼也就该上课了。
梁京兆将车停好,“晚上不要不去吃饭,不要吃冷面包就冷牛奶。”
楚虞一方面认为他啰嗦,一方面心虚梁京兆将她猜得这样准:她总是中午就买了面包和牛奶来,在晚自习前的空当里胡吞塞了。
楚虞下车去,关门前说了声梁叔再见。
梁京兆对她微微点头。
晚上又是李平来接她的,楚虞也没多问,梁京兆若有应酬自是分不开身,然而最近李平来的次数比上个月里多了许多,楚虞看着车窗外几辆校车挨挤着通过,发了一点呆。
楚虞回到家,喝尽了李梅的汤,坐在台灯前做模拟的套题,这套题难一些,楚虞擦着时间限制的边做完,对答案和看解析又费了好些时候,完全结束了看表竟有一点半多,楚虞也是才想到:梁京兆怎么还没有回来?
往常应酬的再晚,梁京兆也是能在一点前回来,再监督着楚虞闭了灯洗漱睡觉,今天的确是不一样了。楚虞很敏感,想到梁京兆早上多问的那一句:“今天中午还回来吗?”
楚虞中午不回家已经有一段日子,梁京兆挑在今天又问一遍,楚虞心里隐隐生了点什么。她悄然走出去,李梅的房灯熄了很久了。楚虞穿过客厅,来到玄关,梁京兆总放钥匙的那块地方是空的。
楚虞撕了一角草稿纸,缓慢小心的拧开了门,将纸条夹了进去,又轻轻将门阖上。
第二天早上楚虞独自在餐桌上吃早餐,吃了两口问李梅梁叔昨晚都没回来的么?李梅神色自然:“哪有的事,梁先生昨晚半夜回来,我给他开的门,早上不过六点就又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
楚虞“奥”了一声,吃净了蛋羹,穿上鞋提着书包,向李梅说了一声,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