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浑身一哆嗦,睁开了眼睛。
他对面的茶几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领班,一个是总经理。
而这两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保安抹了把脸,清醒不少,急忙穿上鞋子下地,恭恭敬敬的喊了声,“总经理好。”
旁边有发小和观主在,唐宋没像平时那样端架子,他点头应了声,玩笑道,“你睡得也忒死了吧,我在你耳边喊了好几声都反应。”
观主却问,“你梦见什么了?”
“您怎么知道我……”保安惊异的睁大眼睛,但也没想太多,只说,“其实我也不记得了,就醒来以后挺累的,就跟忙活了一夜没休息似的。”
观主皱着花白的胡子,枯如树皮的手在对方肩上拍了下,笑着说,“估计是被梦魇住了。”
“大概是吧。”保安是个老实人,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没往其他地方想。
他按着脖子左右扭动,愣了下,错觉吧,怎么忽然感觉身体松快了些。
“总经理,您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保安放下手,面容带笑,心里却有些忐忑,怕对方甩脸子。
其实唐宋的性格还算随和,但他知道,上下级之间,随和是不能稳固和笼络住人心的,甚至会让有些不知趣的人人觉得你好欺负,放肆的爬到你头上撒野。
所以他将自己伪装起来,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严厉的老板。
但今天的总经理,显然比平日平易近人,自己话音落下不久,保安就听对面的老板说,“回来拿点东西,我要在这儿多呆一会段时间,你下班吧,我看着就行。”
保安欣喜,“那行,我就先走了总经理。”
唐宋,“你走后把门锁好,我从后门走。”
保安,“好的总经理。”
李鱼在旁边看着心里各种羡慕,他怎么就不能穿个牛逼点身份,当个有权有势的老总?
1551,“你应该发现了吧。”
“嗯,发现。”李鱼说,“我的每次穿越前的遭遇,都和原主的遭遇有一些共同点。”
比如都是脑袋被磕,溺水,被其他物种突然袭击等等。
系统,“这座城市里,每天都有各种身份不通的人,因意外而死。”
李鱼,“你是想说,要怪就怪我自己倒霉,每次穿越前的意外都碰巧和任务世界的老总们错开?”
“是的。”系统话锋一转,“不过,你应该知道,有很多老总都是肥头大耳,形象不太过关。所以相比之下,你还算幸运,至少每次寄身的躯体形象还是不错。”
这么一想,李鱼就释怀了。
肥头大耳,满脸油光,啤酒肚大得活像是怀孕八个月……他要是以这种形象出现,就是倒档一百次,也不可能拿下目标。
除非对方被肥膘迷了眼,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他不管是地中海,还是罗汉肚,都是世界上最靓的那个崽。
“喂,想什么呢!”
胳膊突然被碰了下,李鱼回过神,摸着自己的胳膊说,“在想为什么夜总会里这么冷。”
之前只以为是房屋的构造问题,如今扯上了鬼怪,这种不同任何一个地方的阴凉感,便成了诡异的证明。
证明红月亮里,的确有可能坑害人类的东西。
观主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继续摩挲着手里的木珠串。
唐宋被发小一句话给问住了,他快走两步,来到观主身边,“老先生,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地方这么凉,会不会是因为……”
“空调温度开太低。”观主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李鱼抬头看向天花板,踮起脚,尽量把手伸向出风口,没觉得有多凉。
观主既然能一眼看穿他的不是原主,没道理明明发现了问题,却用空调来搪塞。
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于空调制冷效果太惊人,显示屏上的二十六度是虚的,实际上它制出了二十度的冷空气。
啧啧啧啧,这质量,钱花得不亏,回头让1551查查是什么牌子,自己也买个。
白天的红月亮和晚上的差别很大,无论是走廊还是大厅,都只亮着一盏灯用以照明,便于保安巡逻查看。
褪去了夜晚的喧嚣,整个夜总会透着淡淡的萧条,每个地方都像是蒙着一层浅淡的薄雾,让人感觉朦胧。
可当集中注意力再去打量,又发现四周的一切和平日没有区别,雾霭烟雾不过是错觉。
唐宋在前方给观主带路,李鱼就一个人走在后面。
当他经过一盏射灯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的两人不见了。
李鱼懵了一下,假装没发现任何异常,维持住表情,认认真真的继续往前走。
天花板上的射灯与射灯之间相隔五米,所以颜色艳丽的地毯上,总是红色的地毯与尚未有灯光照亮的昏暗间隔着,一段亮堂,一段暗得发黑。
而李鱼的影子,就这么在红黑中间断断续续的出现。
他吞咽了下,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走廊里的气氛太奇怪了,好像每个无法看清的阴暗角落里,都藏着危险的东西。
或许是周遭温度太低,亦或者太过紧张,李鱼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摆动的双臂越来越沉,双脚更是被灌了铅,让他的行走愈发艰难。
当他再一次经踩过射灯照亮的红地毯,走入昏暗的时候,他的肢体关节,彻底无法活动了。
李鱼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头人,维独大脑还有思维,眼珠子还能转动。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喊,“1551,怎么回事?”
“恐怕又是什么东西在搞怪。”系统说,“你试试看,能不能喊出来。”
李鱼憋着一口气,嘴唇却不听使唤,依旧紧紧黏在一起。
前后几次的灵异经历告诉他,被系统说准了。
不知道来的会不会是之前那位醋鬼老哥。
在他所看不见的身后,浓郁到发黑的阴气,正沿着墙壁和天花板蔓延过来,它们拥有自己的意识,争先恐后的爬到了青年的脚后跟。
冷,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穿透鞋跟,肆无忌惮的浸入皮肤,又顺着往上爬。
“1551,到底是什么?”李鱼隐隐感觉,来的东西和之前在唐宋家遇到的不是同一个。
1551十分慷慨的给他播放了实况直播。
画满中,自己背后的走廊已经被黑暗全数吞没,如同一口永远看不到头的枯井,而有什么东西,正从黑暗的另一头爬过来。
事实证明,他并不是胡思乱想。
一团模糊的深灰色在黑暗尽头出现,它极速靠近,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爬到了李鱼头顶的天花板上。
那是一个女人,可怖的女人。
她穿深灰色的裙子,四肢像蜘蛛一样贴着天花板上,脑袋却呈一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