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黑脑袋。
“呐，给你一瓶。”陈景苍放低声音，走到余寅座位旁停下，把一罐咖啡递给他，自己把另一罐打开，仰头喝了一半，“不知道提神效果怎么样，我光是听你们读书都困了。”
余寅扫了一圈睡觉的同学，也把咖啡打开喝了两口，冰的嘴巴红，“谢谢你。”陈景苍低头睨他，“谢我？”
余寅抬头，有些不解，“怎么了？”
陈景苍突然半蹲下来，视线和余寅齐平，“谢我，就陪我去看电影吧，明天周六了。”
“看……电影？”余寅迟疑般念出这三个字，“我陪你去吗？”陈景苍干脆直接蹲下了，仰着脸，目光真真切切，重重点头，“当然就我和你了。”
“可是，周六不是要组织自习吗？你不参加啊？”
陈景苍短暂一愣，“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这种周六自习，就个年级主任一层层看一遍，有什么要紧，但他话头一转，“不过，你肯定是要参加的。我可以来学校等一等，我们看晚上场的，好不好？”
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余寅哪里还有话说，“好啊。”陈景苍见他同意，继续往下说:“至于看什么，下午回家的时候再定。”他笑着，指自己座位，“我回去了，老师来了。”说完，一溜烟儿回到自己座位。
余寅看他直接从桌子上跨过去，一笑，被坐下来的陈景苍看到，给他指指前门，“上课了。”
周六，陈景苍依他所说的，早早的就来到了教室，随身带了一本闲书。余寅到的时间不早也不晚，两人打了个照面，没说话。
虽说是自习，但一中学生的学习氛围还可以，都很认真，极少有交头接耳说话吵闹的。陈景苍把闲书随便翻了几页，十分的无聊，最后逼得没法，倒开始真正看起书来，做了套物理和化学题。
日影爬升，从东到西，最后在香樟树枝叶上铺满碎金。陈景苍趴在桌上，看风吹动，碎金日光如波光一样浮在树叶堆出的绿湖。
“怎么了？”余寅碰他手臂，眼前一个恹恹的陈景苍。
陈景苍叹气，“我真不是块学习的料。我被关在在教室的时候，我看树叶，就想，把我变成一片树叶也好。”
余寅失笑，“那现在呢？还想变树叶吗？”
陈景苍摇头，“现在我要和你去看电影，当然不想了。”余寅抬头看他，问得慢慢的，“这么高兴……吗？和我去看电影。”
陈景苍没有立马回答，拉着他出校门，过马路前才一下左倾身，在人耳边低声说:“是啊。”
电影院在学校对面商业街的六层，俩人乘电梯上去，没别人。陈景苍看着下边慢慢变小的建筑，“你怎么跟阿姨说的？看电影这事。”
余寅想也不想，就答:“就说我陪朋友去看个电影，她就放行了。”他抿唇笑，丝毫没有意识。
陈景苍扭头看他，余寅脸上的笑慢慢淡了，“干嘛……”陈景苍不说，他很快明白过来，顺手就打陈景苍的腿，低着头，“那说什么……”
电梯停了，陈景苍顺手就牵他的手，走了出去。余寅怕他生气，把两人的手晃来晃去，有点鼻音，“你说啊，那说什么？”
“我想说的，阿姨要是知道，会打死我。”陈景苍把人手抓紧，笑着说。
余寅扭头看他的侧脸，模糊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颈侧一下烫起来，小声转移话题，“你握那么紧，我的手要出汗了。”
“怕什么，我的也会出，我不介意这个。”陈景苍松开一下，把余寅的手抓得更紧，大步坚定，像他说的那样，他不介意余寅的手出汗。
影院大厅灯光亮堂，俩人取了票没等多久，就开始检票了。
找到位置坐下，陈景苍把爆米花往余寅面前一推，“你吃这个吗？”俩人要的一个双人套餐，两杯饮料加桶爆米花，余寅喝柠檬水，陈景苍喝可乐。
余寅摇头，小声怯懦，“热量很高，我怕胖，我现在……”陈景苍正了神色，“你不胖，这样很好，很可爱也很正常，有人说你？”最后一句，他脸上透出点凶样子来。
余寅又摇头，把爆米花桶推给他，“你吃吧，好不好？”
好，能不好嘛，陈景苍的心里又开始下绒毛了，恨不得捂着胸口跟人说话，“好，不吃就不吃了。”
影厅内的灯很快关闭，投屏上播放完影院广告后，片头开始。
余寅想着陈景苍刚才说的话，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他脸上。光影斑驳，他的脸像浮在一层游动的水面光斑里，眼睛和睫毛都清清楚楚，陈景苍是很漂亮的alpha，还在长，以后的轮廓可见的俊逸硬朗。
陈景苍转过头，对上余寅一双眼睛，里头有些羡慕，安静纯澈，他脱口而出，“怎么了？”
“我……”余寅有些结巴，想说他羡慕陈景苍这样自信开朗的人，话到嘴边，又觉得太直白了，他和人家，还不到那种程度。
陈景苍放下可乐，去握他的手，有些凉凉的汗，凑过去小声问:“是和我看电影紧张吗？”余寅顺势接过他这个话茬，“有一点，我没有，和alpha看过电影。”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土，更紧张了。
陈景苍一笑，在昏暗里抓住余寅的手，放到自己后颈上，“你摸摸，就少一个腺体，没什么不一样的。”
凉凉的汗接触到干爽温暖的后颈皮肤，余寅下意识想缩手，被陈景苍拉住，紧张之余，还很害羞，“知，知道了。”不敢看他，把视线落在投屏上。
明明只是被握住了自己的后颈，陈景苍却觉得自己的心也落困在余寅手里，给他要捏就捏，要玩就玩。
只是余寅太乖，不会玩捏他的心，还怕的连他也不敢看，笨的手都忘记缩。
陈景苍虚握着余寅的手臂，放回去，“好啦。”余寅松了口气，扭过头来看他，“我们……”
“余寅，你好乖，好可爱，这样。”
“……看电影吧。”
第六章 好笨
好像有点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在这两个座位围起的矩形天地里。余寅看着投屏上帧帧的电影画面，脑子里是陈景苍刚才说的话，只是电影的声音太大了，陈景苍的话很小声的响在他心里面。
在斑驳跳跃的光影里，他偷偷的，小幅度的转头，想看陈景苍。
就这样巧的，像是alpha有预谋的，余寅怯闪的目光对上了陈景苍的眼睛，他没笑，只是眼睛亮亮的，半张脸明半张脸暗，“干嘛啊，余寅，看我。”
余寅的声音很小，“你不看电影吗？”
他把陈景苍要说的话给说了，陈景苍只能笑了，反问他:“你不也不看吗？你不看电影看我。”
余寅被光照亮的半张脸朦胧的红起来，先坐直了，才说:“那我看电影了，不看……你了。”陈景苍知道他心里怯，因为他也一样，不过因他是主动的一方，所以比余寅好一点。
他倾身，轻轻撞了下余寅的肩膀，“你认识了我，以后会有我经常夸你的，你慢慢，就不怕了。我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