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胡吃海塞也在慢慢长好。
左愫问道:“你最近接了什么工作?”
宫理:“保密等级还挺高的,我自己知道的都不多,但算是比较赚钱的差事吧。”
她刚要多说几句,忽然就瞧见一个路过的干员疯了一样,趴在他们旁边的店铺玻璃上,瞪大眼睛看向宫理手中的披萨,嘶吼道:“你还敢吃!你还敢吃——你再吃下去定制的裙子就要穿不上了啊啊啊!你今天已经摄入了两千多大卡了给我住口啊啊啊啊!”
平树吓了一跳:“这谁?!”
宫理耸肩:“跟我对接的干员,[卡路里]。能力好像是能扫描人最近摄入的卡路里,也能吸收别人摄入的热量。”也是对外关系部派来,给她做形象管理的。
她其实不容易长胖的,但奈何上头对[卡路里]有任务指标,要求他监督宫理一天不能摄入超过一千五百大卡,如果超过了,多的部分就必须他来吸收走。
宫理前几天夜里馋炒面,在工作的时候从食堂点了好几份,卡路里发现的时候只看到几个油乎乎的空饭盒,最后哭着把宫理摄入的多余热量都给吸收走,跑了一夜的步,才让那些热量没长在他身上。
卡路里扭曲的脸贴在玻璃上,死死瞪着宫理。
宫理笑着拿起洋葱圈,扔进嘴里。
她看卡路里都快没气了,也拍拍手道:“我走了,先去工作了,这顿饭回头在群里aa。”
宫理临走的时候打包了几杯饮料,出了门之后要递给卡路里,但他一看是全糖的,恨不得当时就给扔进垃圾桶里。
宫理叼着吸管,笑道:“都说了让你跟你的领|导反映,只用体重监管,别管摄入热量,我可是仿生人,活动量又大,很不容易胖的。”
卡路里性格可不敢反抗领|导,宫理也不肯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吃什么健康餐,最后苦的只有被两头夹击的卡路里了。
宫理进入对外关系部给她预留的九号房间之后,许多工作人员和干员看到她,松了口气:“宫姐回来了!‘红毯计划’的大家!开始准备了,今天是第一战啊。”
这个让她成为明星的任务,名为“红毯计划”。
第115章
缪星。
这是她暂用的身份。
宫理以为自己能硬编一个虚假身份, 但红蔷薇给了她几份简历,让她从中选一个扮演。
红蔷薇:“按照任务要求,你必须是一个已经出道几年的人。虽然也可以让黑客给你编造过去, 但那会破绽百出。”
“这些人都是?”
红蔷薇轻声道:“这几个月内死于致幻剂过量、自|杀、车祸与过劳等等原因的女明星。都不算红,几乎没有住院记录。”
宫理数了数手里的简历:“最近死了这么多人?怎么没看到新闻说。”
红蔷薇:“因为她们肉身死了,明星的身份却不能死。这是近些年签约的规矩。”
宫理一愣:“什么意思?是说——比如栾芊芊本人死了,但一定会有人来扮演栾芊芊是吗?靠整容?”
“栾芊芊确实有一段时间被怀疑是死了之后找人扮演的, 不过随着她一唱歌, 谣言不攻自破了。”红蔷薇笑起来:“不论是整容还是什么办法, 一个明星是公司的产品, 背后扮演明星的人可以死, 但明星不会轻易死。你手里的这些,挑一个吧, 挑好了之后直接把她所属的公司买下来。”
宫理挑的不是简历, 而是一张张死亡证明。但毕竟是任务,红蔷薇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挣钱。
宫理扫了一圈, 挑中了缪星。
三十二岁。
曾经做过几年模特,后来转去演戏, 样貌很有特色, 但因为是做模特时候的脸, 整容后可能更泯然众人, 就一直沿用下来。
缪星早年间演过几部经典小众惊悚电影的主角,要火不火的, 后来出来演了很多爱恨情仇的大火剧的小配角, 还有几个连水花都没有的综艺, 反而一落千丈。
唯二接过的代言是给抗菌切菜板和保暖内衣,就印在超市大卖场那些包装盒上, 面部都被错误的印刷比例拉到变形。
最近已经一两年都没活了,最后在一座小公寓内死于致幻剂过量,看死时居住的环境,估计是已经被公司抛弃的那种人了。
宫理往前翻了翻,出身在南部的一个沙漠城市,家境贫寒,基本只寄钱来往。
宫理实在是不愿意顶着人家的壳子到娱乐圈上蹿下跳去,但红蔷薇却说:“你要是火一把,她家人或许能拿到比之前加起来都多的抚恤金。而且……任务结束后,或许不会再有人要像缪星这样了。”
宫理看着缪星以前的照片,特别是她二十出头刚做模特时候的快乐与意气风发,和她死在公寓时瘦骨如柴的样子。
宫理不知道为何想到了她的原身。
红毯计划团队里有负责易容的干员,帮助宫理在长相上更靠近缪星一些。
一头黑发,但是拉直后修剪到齐肩,刘海很短,露出了半截额头和眉毛,额心的孔洞她用了肤色的防尘塞之后,再贴了仿生皮,已经看不出来。
五官比现在更凌厉也更颓废一点,有点三白眼,眼尾如钩妩媚,眼下略显青灰,嘴唇总是勾起,眼皮却敷衍的望着地面,总显得有点空虚或漫不经心。
就像是个连喝三年大酒拿下项目发现得了胃癌后依旧在大楼下抽烟的项目经理。
宫理已经快长到一米七了,但缪星比她更高一些,将近一米七五,跟宫理本身一样的细瘦窈窕。
团队内很多都是专攻娱乐圈、影视媒体相关的工作人员,他们看着易容干员在宫理的指导下把容貌设定成这样,有些着急:“缪星本来就有点保养不佳,您还在此基础上显得更……”
宫理笑道:“更丧了是吗?我挺喜欢这样的。”
缪星突然在互联网上有了点小小水花,是因为她受邀参加了某个三流综艺某一期的录制。
当然,近两年没活的缪星能接到综艺,是对外关系部的手笔。
跟缪星一起录制节目的,都是那种八百年没火过的小明星或者过气网红,再配一个曾经有点脸面的主持人。
终于轮到宫理亲自上阵了。
她到拍摄现场的时候就穿了一身红色套裙,车也是租的,经纪人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跟在后头总是玩光脑,什么都不知道招呼,显得宫理有点寒酸。
宫理甚至都能想到,拍她下车的镜头时候,节目组必然会剪的只剩一闪而过。
这是个恐怖向的内景综艺,宫理这个身份的化妆间就很狭窄,她见多了这种什么娱乐圈倾轧剧情,也无所谓,坐在化妆间里就翘着脚玩游戏。
她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宫理化妆间跟她同行的小姑娘,叫[酸糖],是方体干员,负责扮演经纪人跟她一起完成任务。
酸糖有些紧张的看了宫理一眼,正要伸手打开门,门外的人直接一把打开了门。
一个高大又胡子拉碴的男人,挂着艺术家的自信笑容走进来,手指上还夹着烟:“缪星,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宫理微微一愣,内置的耳机里,传来场外干员的声音:“是这个节目的导演,姓宋。他……以前跟缪星好过,只不过跟缪星好的时候,他同时可能跟两位数的小明星都搞在一起。这个综艺算是他策划的,但是他手底下人再做执行导演,他就挂名外加拉投资。”
挑这个综艺作为跳板的,就是红毯计划的组员。他们之前说过这综艺里有很多缪星的熟人,就要看看宫理扮演缪星会不会被认出来。
但宫理没想到是这种熟人。
耳机里还道:“这家伙有点变态的,缪星以前被他折磨过,不过后来她也挺聪明的,靠自己想办法跟这个宋导断了。”
宋导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管酸糖还在旁边,伸手就要抚向宫理的腰。
宫理一拧身,扶着椅背起身,嗤笑道:“宋导出了新综艺都没想过我,到我被选上了才来联系我,也好意思在这儿跟我套近乎。”
宋导并不意外,缪星本来就是个说话夹枪带棒的人,更何况之前俩人都是不欢而散。
但现在缪星恐怕很久都没工作了,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拒绝他了吧,他感觉刚刚她说的话也像是一种嗔怨,说不定还有戏。
至少今天,有戏。
宋导眯眼:“你在怪我分角色的事儿——”
宫理这才想起来,这个节目有个抽卡环节,每个人都要抽选自己扮演的角色。但其实角色早就定好,服装都是根据各个参演明星的尺寸订做的。
宫理的咖位比另外两个十七线小明星还糊,所以那两个女星扮演的鬼怪,一个是一身白色和服肌肤苍白的雪女,一个是眼下有泪痣妖艳清纯的富江。
而宫理这个角色就没什么美可言——她扮演裂口女。
不但妆容恐怖,大部分时间还都要戴着口罩假发和围巾,穿着厚重的外套。
不过按照任务,宫理根本不需要录完节目。
宫理这会儿一听,就知道突然跳出来的宋导打算利诱她,想吃点荤。
她微微眯起眼睛,耳机里的干员以为宫理不懂,立刻道:“你可千万别遂了他的意思!又不需要你争个什么角色,不要被这种人骗了!”
宫理靠着墙,故作恼火的对宋导道:“都这时候了,说这有什么用!”
宋导开始吹起来,夹着烟靠过去,又要去搂她的细腰:“就被那两位压你一头,真的心甘情愿吗?只要我一句话,妮娜或者花晴雪就可以来扮裂口女,而你可以——”
说的应该是另外两个扮演雪女与富江的女星。
宫理猜测,这一招,他恐怕不止在她身上用过。
她显得犹豫,抬眼看向宋导。
宋导立刻咧嘴道:“要知道,这些年身边那些女人我看都不看,缪星,你有多够劲只有我知道……”
宫理嗔怪的推了他肩膀一把:“干什么呀,动手动脚的——没看这儿还有人吗?”
宋导这时候才发现旁边坐着的酸糖,皱眉:“哎,滚啊,在这儿干嘛呢?给你家大明星去买杯咖啡。”
酸糖以为宫理真的陷入危险,紧张起来却死都不肯走:“我、我就在这儿!老板说了让我不能随便乱走的!咖啡我也带了!”
宫理忽然道:“宋导,你那边的休息室,可比这儿宽敞吧。带浴室吗?台本……是不是也在你那儿,您陪我再复习复习?毕竟我是看上了富江这个角色……万一……”
宋导笑起来,感觉自己把这个女人的心思拿捏了。他开门把烟头按在垃圾桶上,对宫理招了招手,就带着她一副聊公务的样子,往他的休息室兼办公室走去。
宫理扯下化妆间衣架上一条深红色的披肩,慢悠悠跟在后头,她其实能感觉到片场内有些人注意到了他们,但仍然装作故意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工作,时不时将目光瞟过来。
宋导进入休息室,立刻就将她拽了进来,伸手就想把她压在门上,宫理忽然抬起手,笑道:“大过年的。”
宋导:什么?
她傻了吧,什么大过年的。
宫理忽然一脚踹向他两腿之间,她甚至还穿着红色的尖头高跟鞋!宋导疼的眼前一白,差点当场升天,他都感觉自己的胸腔都在惨叫,嘴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什么?他、他失声了?!
耳机那头的干员也差点尖叫出声:“宫老师啊啊啊!”
宫理笑着裹紧身上的红色披肩,她已经触发了“大过年的”的标签特效,但这个标签特效只能造成三秒失语。
她拽住宋导的衣领,轻轻巧巧将提起来,扔在椅子上:“我知道宋导喜欢这口,我也知道您之前跟我分手,就是我没满足您的口味,没让您满意。大过年的,这次我可是下定决心要好好伺候您的啊。”
她穿着红色高跟鞋,姿态可人的蹲在凳子前,看着宋导。宋导头上冷汗涔涔,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已经无法思考她为什么几句话就要掺一句“大过年的”。
宫理走到一旁,看了看他房间的衣服架,拿了好几条腰带和衣绳,走回宋导身边。宋导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发现宫理已经绑住了手臂,绑的相当牢靠。
他挣扎起来,宫理忽然凑过来,抓住他膝盖,猛地往外一扯,笑道:“大过年的,来都来了,您怎么能不玩玩再走呢。”
宋导真是差点扯烂了蛋,本就挨了一脚,这会儿已经哭疼哭了,他一张嘴,一团衣服就塞嘴里了。
不对劲、这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