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遇也看着他，忽然明白了所谓的负债、应该是霁成礼为了得到公司而扣给他的一个大帽子。
霁成礼似乎十分生气，喘着粗气，丝毫没有以前那副伪装来的圆滑笑脸，恶狠狠地攥着手里的单子，道：“霁遇，你这是什意思？”
孟开源侧身挡了一：“霁总，我已经申请上诉，您侵犯我的原告受害人的合法继承权。”
霁成礼露一丝冷笑：“孟律师，我以前好像并没有仇怨。”
孟开源皱眉，还没反驳，就被霁遇打断：“你不用牵涉其他人。大伯，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做了什，你我心里有数。”
霁遇眼里没有半点情绪：“我只是拿回属于我己的东西。”
霁成礼一脸不屑：“你不量力。”
孟开源仿佛没听见，他的目光落在霁遇脸上，心头猛地一跳。
霁遇原本一双鹿眼，此刻不笑的时候，却显得格外薄情而冷淡。
他本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年郎，纵情恣意，爱好风流又由，真正的性子，应是如风般仿佛没有感情羁绊。
靠。
孟开源想，他那施兄弟这是要栽啊。
霁遇在此刻依然是冷静的近乎漠然，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近亲：“那就拭目以待了。”
霁成礼气到说不话，大约是这个过于镇定的霁遇让他感到一丝忌惮，就这非常不甘心地转身、又气汹汹地走了。
孟开源回过神，看了眼周围，道：“先到这里，回头再细说。”
霁遇也松了气，气势收了回来，反而感觉到有些难以启齿，他其实没有那凶吧？
霁遇说：“麻烦你了。霁成礼他很不好办，手段特别多，而且很不讲道理，你会不会感觉到压力？”
孟开源一愣，忽然笑道：“你真有趣。霁遇，你觉得我做到这个合伙人的位置，会是什善类吗？”
霁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己。
他没说话，听到手机铃声：“不好意思。”
是施晏止的电话，很简洁：“我过来接你，小堇也在，她从上车，就说想要见你。”
电话背景
里除了鸣笛声，还有小孩子说话的细碎的声音。
霁遇于是报了地址。
转头对上孟开源充满了八卦又无比锐利的目光。
那种目光仿佛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已经结婚生子五年了但我不知道。
第18章
施明堇从爷爷奶奶家被接回来，也预示着愉快的周末即将结束。
霁遇早早的休息，准备新一周的工作。
他不知道什时候开始喜欢这样每天都在忙碌的感觉，很充实，仿佛就腾不时间来细想别的事情。
他对向日葵幼园的工作已经非常熟练，渐渐地在黄秀秀不在的情况带领班级了，班级里大部分的小朋友也都听从他的话。
霁遇对此很满意。
直到他睡到一半，忽然被楼一阵一阵的哭声给吵醒。
外面依旧是灰蒙蒙一片，霁遇醒了片刻，听来那是施明堇的哭声，忙爬起来跑去看。
蔡阿姨也起了，一楼的灯亮着，施晏止已经来了，正抱着孩子，怀里的施明堇正撅着嘴哭。
霁遇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怎了啊这是？”
蔡阿姨道：“小堇睡到一半忽然就哭了，大概是想妈妈了，睡觉之前，跟她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
施晏止看着怀里分量不轻的崽：“好了好了，妈妈很快就回国了，乖。”
语气和脸色都很僵硬，妈妈两个字说的也很生疏，显然不会哄人。
果然施明堇并不买账，鼻涕眼泪全掉来。
霁遇道：“不再给她妈妈打个电话？”
蔡阿姨：“打过了，在忙，没人接。”
施明堇被抱的很难受，不停地挣扎和抓人，施晏止被她挠了脖子，脸色更黑了。
霁遇哭笑不得：“先把孩子放来吧。”
他从书桌上翻到施明堇平日里喜欢玩的卡片，拿过来放在小女孩的膝盖上，又让蔡阿姨给人擦了眼泪，才开始慢慢地哄。
大概柔软的床铺上、熟悉的爸爸送的卡片、或者是霁遇低而耐心的嗓音，让施明堇情绪渐渐安静来。
霁遇找了本童话书，讲故事哄人睡觉虽然老套，但事实证明，很
实用。
本来小孩子就需要多睡觉，施明堇原先就哭累了，此刻听了会就眼睛睁不开了。
霁遇放低了声音，听到背后有人走近，他回头看了眼，惊讶道：“你没去睡？”
施晏止手上拎着一件外套，声音也很低：“冷不冷？”
霁遇一愣，锦城的春末夜晚还是很凉的，他又坐在床边矮小硬板凳上，对着门，起初还好，现在施晏止一说，霁遇觉得己冷的手臂有些僵。
他也不拒绝：“那谢谢啊。”
霁遇把外套披在身上，果然暖和了许多，只是衣服有些大，不是他己的。
一回头，施晏止已经离开了。
故事没讲完，施明堇就睡着了，霁遇起身把小夜灯关了，关上房门，抬手揉了揉鼻子。
声控灯在他头顶亮起，霁遇低头看了眼袖。
不是因为上面极简却精细的纹理，而是浮着的一层淡淡的烟草味道。
因为晚上这一折腾，大家都没睡好，施晏止给施明堇请了假，霁遇也干脆请了假，睡了个回笼觉。
一起来楼，施明堇已经坐在饭桌上吃早饭了，施晏止难得也在，正坐在旁边看杂志。
霁遇猜百分之八十是一本金融杂志。
蔡阿姨把霁遇那份早点拿了来，霁遇道过谢，抬头道：“昨天的衣服我给你放在沙发上了，谢谢啊。”
施晏止：“不客气。”
施明堇因为昨天晚上的经历，对霁遇的信任和依赖度蹭噌噌上涨，说：“小霁老师坐我这边好不好。”
霁遇没有拒绝。
吃过早饭，施明堇乖乖地拿着纸巾擦嘴，霁遇带她去学英语，施明堇手臂一抬：“要抱。”
施晏止眉头一皱：“小堇，不要麻烦别人。”
“没事，”霁遇道，“女孩子当然以想要抱抱。”
说着就把人抱了起来。
分量还挺沉。
然后，施明堇就攀着霁遇的肩膀，忽然凑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好大一。
不光施晏止愣了一，霁遇也呆住。
施明堇亲完，还眼望着霁遇，小小声说了句：“小霁老师身上好香。”
霁遇：“……”
别问，问就是洗发水选的不够稳重低调。
犹豫了一瞬，霁遇动作缓慢地把怀里软又暖和的小团子给放来，揉了揉施明堇的头发：“好了，吃完饭不抱，要己走路。”
旁侧的蔡阿姨对施晏止解释道：“小堇看起来很喜欢小霁呢。”
施晏止没说话，只是许久没翻动手上的杂志，看起来心情并不美妙。
霁遇把人带到活动室，就安排施明堇看电影。
只从他有些僵硬的动作，察觉到他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