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赵和丰从小备受宠爱,要买赵家村头一辆自行车,几个姐姐凑一凑钱就给买了,还把不学无术的赵和丰想方设法的塞到了县城皮鞋厂上班。
这年头皮鞋刚开始大肆流行,能穿皮鞋的都是有钱人,而皮鞋工厂,也算是特别好的铁饭碗。
孙芳和赵和丰就是在县城遇到的,骑着自行车的赵和丰,一下子就把孙芳给迷住了。
可两人彼此看对眼后,赵和丰的村长爹却不同意,赵和丰本身也没有非孙芳不娶的想法,孙芳一气之下就特意找了赵家村的人相亲,赵卫强恰好倒霉的撞上了。
“赵和丰!”赵卫强听得更是差点吐血。
赵和丰语气十分嚣张,也瞧不起赵卫强,看到孙芳拉着赵卫强,他更是得意:“你这老婆都是我赵和丰让给你。我和他见个面,聊聊天怎么了?放心,我没睡她,你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作为赵村长家被宠着长大的孩子,赵和丰多少是有些得意的,刚刚突然被抓包的慌乱也消失,看着赵卫强和孙芳起争执,赵和丰心里还有些得意。
他不娶的女人被他赵卫强给娶回家,想想就很爽。
许桃在旁边看到孙芳和赵卫强的对峙,也听到了赵和丰说的话,感受到赵卫强的愤怒,觉得自己这小叔子实在是倒霉蛋子,偏偏赵和丰嚣张挑衅,孙芳还哭着紧紧抱着赵卫强的胳膊不放。
“槽!”许桃抿唇轻声骂脏话,走过去对着孙芳就是一巴掌:“恬不知耻的女人。”
啪的一巴掌,许桃打得很用力,孙芳被许桃打懵,赵和丰冲着赵卫强还能挑衅,躲在草垛后面的他因为视线被遮挡,并没有看到许桃和赵卫国。
许桃走过来打了孙芳一巴掌,赵和丰顿时察觉事情不妙,然后直接从草垛那边绕开,试图逃走。
结果却迎面碰上了抱着赵励南的赵卫国,赵卫国表情严肃,当了十年兵的赵卫国,一直是赵家村大家口中的别人家孩子,包括村长赵金锐。
赵和丰与赵卫国年纪相仿,当初部队招兵的时候,赵和丰他爸赵金锐原本也想要送他去当兵,可惜赵和丰不争气,体检就不过关,直接被唰下来了。
赵卫国却成功去部队当了兵,甚至还在部队混到了并不低的职位,哪怕赵和丰他老子是村长,可对赵卫国也都是赞不绝口。
赵家村,谁人不说一句赵卫国有出息,尤其是今年赵卫国开着小汽车回家时,那风光简直难以形容。
也因此,赵和丰看到赵卫国时,刚才的嚣张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他可以嚣张的侮辱赵卫强,那是因为他知道,赵卫强拿他没办法。
可面对赵卫国,这个开着小汽车回来过年,轰动十里八村的赵卫国,他不敢惹。
嘭——
赵卫国抱着赵励南,看到赵和丰跑过来,直接抬脚踹了过去,男人的脚踹在赵和丰的胸口上,一脚就把弱鸡赵和丰踹回干枯的稻田里。
“赵卫强,是男人就给我狠狠的打。”赵卫国抱着赵励南走过来的同时发话。
赵卫强和孙芳还争执着,孙芳可能对赵和丰是真爱,被许桃打了一巴掌,怒火中烧,可还是双手却依旧紧紧抱着赵卫强的手。
“你放开。”赵卫强冲孙芳怒吼。
“卫强,不要,我错了,你信我,我和赵和丰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孙芳解释着,声泪俱下。
许桃伸手扯住孙芳的手腕,赵卫强也用力挥手甩开,孙芳没能抓住赵卫强的手腕。
赵卫强大步走到赵和丰旁边,对着赵和丰狂踹好几脚,赵和丰被赵卫国踹了一脚,整个人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赵卫强的拳打脚踢也跟着凶猛落下。
“啊!别打,啊!痛啊!”
草地上,草垛旁只剩下赵和丰的哀嚎求饶。
孙芳被许桃扯开推到地上,她看着被暴打的赵和丰,整个人哭得不能自己。
许桃冷哼一声,走到赵卫国旁边,伸手接过赵卫国怀里的赵励南。
“妈妈,叔叔生气打人。”赵励南乖乖的扑向许桃的怀抱,然后小声说话。
“嗯,你叔叔打坏人呢!”许桃轻声解释。
坏人?赵励南疑惑眨眼,然后扯着小嗓子:“叔叔打他,打坏人,用力打。”
许桃心情也很差,可听到怀里小宝贝的呐喊鼓劲儿,忍不住微微勾唇轻笑。
嘭嘭嘭,赵卫强打得很用力,赵和丰被打得半死,到后面哀嚎声都停止了,只能听到拳头挥舞的声音。
“别打死了。”赵卫国站在旁边冷静发话。
赵卫强听到赵卫国开口,打人的动作才缓缓停下,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直起腰喘着气,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哭得不行的孙芳。
孙芳,他从当初相看见面时,一眼就喜欢上了,从长相来说,孙芳长得算挺不错的,一头乌黑的长发,长相也属于清纯的类型,脸型有些苹果脸,却很符合时下大环境的审美。
也是因为长相不错,所以孙芳才总是格外的自信和骄傲。
而现在她在哭,还是为地上这个赵和丰这个瘪三哭,呵呵,赵卫强摇头冷笑,觉得自己眼瞎得很彻底。
哪怕孙芳说,她和赵和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可赵卫强也还是不相信,他感觉自己头顶青青草原,绿得发慌。
“赵和丰……”孙芳抹着泪,小心翼翼的靠近赵和丰。
赵卫强本就难受,看到孙芳还试图靠近赵和丰,担心他,顿时心如刀绞,他真是傻,也是愚蠢,蠢到被孙芳肆意玩弄。
“觉得我们赵家好欺负,还是把我赵卫国当死人?”赵卫国迈着步伐,他撇了一眼孙芳,径自在赵和丰旁边蹲下,单手懒散的搭在膝盖上,用着寻常的语气开口说话。
赵和丰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得厉害,赵卫国也有分寸,让赵卫强打他泄愤,倒也没有直接打死赵和丰的想法。
“赵和丰,玩女人玩到我弟弟的老婆头上?”赵卫国语气很轻飘飘的,但是赵和丰却能听出来,赵卫国没打算让事情就这么算了。
赵卫强是他弟弟,固然有些蠢笨,可那也是他赵卫国的弟弟。
“赵卫国,我真,真的没对她做什么!”赵和丰龇牙咧嘴的说话解释,因为被打得鼻青脸肿,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赵卫国冷笑。
“卫强,把人捆回去,把赵村长和孙家人都请到家里坐坐。”赵卫国站起来,嫌弃的看了一眼孙芳,又踢了赵和丰一脚。
赵卫强沉默没说话,只是点头。
赵和丰和孙芳给他赵卫强戴绿帽子这事已经发生了,想要压下来处理很难,这丢人事情哪怕他们不说,迟早也会被知道的。
赵卫国直接伸手从草垛里扯了一把稻草出来,搓了一根稻草绳丢给赵卫强,赵卫强接过稻草绳将赵和丰捆着拖走。
孙芳看着赵卫强,这会儿连说话解释都不曾了,她也知道事情完蛋了,看到赵和丰被捆住,她开始慌乱。
“孙芳,请吧!”许桃语气嘲弄的招呼了孙芳。
孙芳浑身一颤,看着许桃,又看着可怕的赵卫国。
赵卫国浑身的威严释放,当了十年兵的男人,拉着脸,确实很吓人。
孙芳和赵和丰的事情显然藏不住,可到底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赵卫强捆住赵和丰后,一行人绕路行走,尽量避开村里人回家,可中间还是碰到了一些村民,不多会儿,事情基本就被宣扬开来了。
赵和丰被捆着丢在赵家堂屋的院子里,赵母刚从赵卫妮家帮忙后回家。
而来赵卫妮家定亲的许多人也都还没走,顿时事情就彻底闹大了。
赵卫强身为被戴绿帽子的人,他也觉得没脸,他回到家后,就痛苦的坐在堂屋旁的凳子上,整个人挫败的抓着头发低头。
赵父和赵母纷纷惊讶不已,赵卫兰也慌乱的靠着许桃,怎么都没有想到,孙芳不洗碗跑出去的功夫,再回来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天杀的小贱人,你怎么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亏我们家卫强对你掏心掏肺,你要黑白电视也想办法给你买,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你丧良心啊!”赵母哭着抹泪,冲着孙芳气恼的大骂,也狠狠给了孙芳两巴掌。
孙芳挨了打,哭着缩在一旁不敢吭声。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和赵和丰明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是,她和赵和丰之前是有过一段,可那是之前了。
结婚后,她也就见了几面而已,只是见面而已。
“贱人!”赵母骂着,忍不住捂着胸口呜呜哭。
赵卫兰连忙上前扶着赵母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赵父也没想到,家里好好的迎娶一个新媳妇儿进门,结果才没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会儿正坐在堂屋里疯狂抽大烟。
所有人当中,最冷静的莫过于赵卫国。
赵卫国让周围邻居家两个小伙子帮忙跑了一趟赵和丰家,另外一个去了杏花囤通知孙家人。
赵和丰是本村人,住得近,通知得也快。
赵和丰的父亲,赵家村的村长赵金锐在得知自己儿子和孙芳搅和到一起的消息,还被赵卫强和赵卫国兄弟当场抓住,打得半死时,气得都快背过去了。
愤怒不已,赵金锐也还是急急忙忙的跑来赵家,也发现赵家门口已经围了许多村里人,那些人在看到赵和丰时,才纷纷噤声。
赵金锐脑子嗡嗡作响,急忙踏入赵家,也看到了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赵和丰被捆着丢在赵家院子里。
“爸。”赵和丰看到自家亲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个混蛋玩意儿,我打死你。”赵和丰的爹赵金锐听到赵和丰喊爸,气得直接揍人。
“爸,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你信我。是孙芳,对,就是她,是她不守妇道,是她非要来勾搭的我。”赵和丰憋屈的又被自家亲爹踹了一脚,也知道情况要不好,直接往孙芳身上抹黑。
“赵和丰,你还是人吗?你胡说八道。”孙芳本就像是鹌鹑一眼耷拉着脑袋,原本就不知所措,之前的所有高傲也都消失无踪。
她还在心疼赵和丰,也在思考着,赵和丰他爸是村长,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糕,谁知道,赵和丰竟然反过来污蔑她。
“我没有胡说,一直就是你来勾搭我的。”赵和丰怒喷孙芳。
孙芳气得浑身直颤抖,眼神下意识的看向赵卫强,她到这会儿也看出了赵和丰的为人了,能指望的只有赵卫强。
“闭嘴。”赵金锐指着赵和丰威喝,作为赵家村的村长,赵金锐一向颇得村民的拥护,唯独生了赵和丰这个孽子后,他的威严早就荡然无存。
赵金锐怒瞪着赵和丰,也撇了一眼孙芳,对于孙芳,他一直很不满,如果不是不满意孙芳,赵和丰年纪也不小了,他勉强也就同意赵和丰娶孙芳了。
可他见过孙芳一次,觉得孙芳着实有些不安分,他活了五六十年,看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自然不会答应赵和丰娶孙芳。
赵和丰本就爱玩儿,他不同意他与孙芳的婚事,也没太过坚持,结果孙芳却不知道怎么的和赵家的赵卫强相亲,还相成了。
赵金锐知道后,多次警告过赵和丰,让赵和丰不要再和孙芳联系,赵和丰嘴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勾搭上了,造孽啊!
赵金锐想着,看着赵和丰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是赵家村的村长没错,可赵海柱他生了两个儿子,赵卫强性子软绵了些,倒是好解决,可偏偏他大儿子赵卫国在家,赵家的大儿子,当了十年兵的赵卫国,小伙子拉下脸威严时,连他这个当村长的长辈都不由自主的害怕。
赵海柱家也早就不是十年前的赵家了。
“海柱兄弟,你看这事情闹的,是我没教育好孩子,实在对不住了。”赵金锐身为赵家村的村长,走到赵家堂屋后,他率先和坐在堂屋座位上吧嗒吧嗒抽烟斗的赵父赵海柱说话,还把姿态就放得很低。
赵金锐的年纪和赵海柱差不多,稍微比赵海柱年长五岁,身为村里的村长,又年长,还一开口就是道歉。
赵海柱看看赵金锐,扭头看看那边耷拉着脑袋的小儿子,憋屈的没说话,只是闷闷的抽着烟。
太打脸了,事情太难看了,赵家的脸也都被丢尽了。
偷人,小儿子摆了十几桌宴席,热热闹闹迎娶回家的女人却不安分,还没几天就偷人了,这事儿搁在谁家身上,都受不了这天大的憋屈。
“海柱兄弟……”赵金锐继续舔着脸开口。
赵父停下抽烟的姿势,看了一眼那边的赵金锐:“村长,这事还是等孙家那边也来了再说。”
等人都到齐了再一起谈,没到齐,就他们两家人,也没法说。
“成,按海柱兄弟你说的办。”赵金锐配合着点头,姿态放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