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墨发还泛着水汽垂在身后, 那双极好看的手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张烫着金边的请柬。
那请柬看着也是极其用了心思的, 上头还特地被人用熏香熏了淡淡的菊香在上头, 倒是显得格外的应景。
镜台前。
林娇婉撑着腮帮子眉心微微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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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赏菊宴她究竟去还是不去呢!
想着这些她略微有些焦躁的拉开梳妆镜匣, 随手拨拉着里头的各式各样精致异常的首饰。
这些东西不是魏珩送的便是贵妃娘那赏赐的宫里的精贵物件儿,里头更多的是李氏那。,每个季度都会精挑细选让特定的金银楼给她送来最时兴样式的首饰。
真的要出席什么宴会的话,林娇婉那身的家当,随随便便都能找出十身应景的行头来, 丝毫不会显得仓促了去。
若说是赏菊她是真的不会的, 但是前头听着她祖母的意思, 的确是有意让她去参加今年钟家举办的赏菊宴。
毕竟她马上就要及笄了,及笄后婚事自然也得提上日程。
再说了林娇婉也知道, 在她祖母把她当成心肝肉那疼惜的份上, 她哪怕是陪着娘娘在庙里修佛,那也同样是在山中困了五年。
老人家想着总是心疼的,等成婚后能像姑娘家那潇洒又快活的日子肯定更是是极少的, 毕竟上头有公婆长辈要孝敬,下头更有夫君好伺候, 哪怕整日里成群的丫鬟婆子跟着,倒是究竟若日后成了成了婚的夫人,更多的事事身不由己了。
林娇婉想着这些,再估摸着老太太的心思,她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至于那些花花草草,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图个雅致东西,需要的时候装点一下气氛而已。
更何况自从她发现了廖嬷嬷那一手栽花的技艺后,她那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可是特地拨了几个手脚勤快的小丫鬟,让廖嬷嬷带着,直接给她全权负责便是了。
前头在赤都郡城的庙间山院里,若是那花草涨势极好,她必定是与钟二一同合谋着挑挑拣拣,能吃的通通摘了送到贵妃娘娘院子里的小厨房去,让里头厨艺高超的嬷嬷直接来一顿百花宴。
在林娇婉看来,吃花,这不也是一种雅致么。
身后正在认真的帮着林娇婉绞干头发的斩秋与戏冬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戏冬耐不住好奇看着林娇婉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么?
这也算不得一桩烦心事,不过是她日日懒散惯了不喜出门而已,再加上外头的世家贵女她也认不得几个,那更别说有没有交好的了。
林娇婉这拧着精致的眉心纠结呢,待到斩秋与戏冬二人都把她的头发给熏绞干了,她依旧没有想个所以然出来。
便在这个时候,剪春和折夏两人匆匆忙忙从外头走了进来,仔细看去此时剪春手中还抱着一盆花,林娇婉打一眼望去那粉白色的花瓣倒是觉得格外的眼熟。
一向稳重的剪春此时略有些焦急的走到林娇婉身前道:“姑娘,廖嬷嬷晚间……似乎,似乎是病了。”
“病了?”
林娇婉眉头一皱,看着剪春道:“我记得廖嬷嬷白日里看着都精神尚可,怎么的晚间就病了?可是请了郎中?”
剪春看了看自家主子,又想着廖嬷嬷生病的原因。
也不知她姑娘听了后会不会生气?或者是哭笑不得?
毕竟在赤都郡城里,她家姑娘平日里辣手摧花那可是丝毫不见得怜惜的。
剪春就怕自家姑娘觉得廖嬷嬷那是仗着主子的宠爱便得意忘形了。
林娇婉那张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她一时有些迷糊,看着剪春问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是严重的话便请了御医好好的养着,养好后再来当差便是,我是那般无情的主子么。”
剪春先是把手中抱着的那盆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林娇婉身前。
“这是怎么了?咦……?”林娇婉的声音突然一顿,她打一眼望去。
好家伙!
她就说前头剪春抱在怀里的白粉色的菊花怎么的那么眼熟。
这不是廖嬷嬷养了好几年才精心培育出来的十丈珠帘么!
这几秋风正盛,这花儿也极其应景的开得正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