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到了脑门上,就听他道:“许尊何以不允?此乃大好良机啊!”
不待她反问,他已很有戏地自问自答起来:“如此重任,天帝何以独独派您前往?自然是信赖您、看重您啊!如能将天庭与魔族休战之事谈妥,可是立下一大功,届时非但封赏大大滴有,更可扬名三界。到得那时,您堪称是实力与名望俱备,待天帝娶妻,您就是不二之选。许尊,天帝的苦心,您可莫要辜负了啊!”
许亦涵听得心花怒放:“是……是吗?他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啊,您身份尊贵,又是天帝十世轮回所遇之有缘人,只可惜天庭诸神顽固不化,还守着一套陈规。许尊,您可别——”
“我去!”许亦涵早已蹦开,饶过还在聒噪的月老,一气窜到左侍跟前:“好,接旨。回去告诉祁韫,魔王的事就包在本仙女身上,你让他少为政事操心,那瘦不拉几的小身板儿哟——”
左侍全靠数千年的道行忍下火气,黑着脸一扭头飞远了。要不是打不过她,早揍她八百遍了——天庭里这么想的神仙,绝不止左侍一个,九重天每一层厚厚的云雾,都充斥着无穷无尽对许亦涵这尊大佛的怨恨和碎碎念。
许亦涵乃是仙境与下界交界处蓬莱仙岛上,由天地造化而成、日月精华所涵养的灵物,这来历就不讨喜——和当年那只大闹天宫的猴子一样,草根出身,没家族教养,没经过正规的修炼和考核升上天庭,纯粹是野生乱长出来的不入流小怪。要不是正赶上仙魔大战,年轻的天帝唯才是举,武力值超强的野怪怎么也不可能被擢升为天界四大尊者之一。
天帝祁韫是个很有眼光和包容心的人,许亦涵一想到他那文文静静柔柔弱弱又永远一副爱仙如子的模样,就感到内心的母爱泛滥成灾,一颗野生少女心都快迸出嗓子眼了。
小鹿一乱撞,许亦涵坐不住了,原地绕着月老转了三圈,猛地一拍手,瞬间拔腿夺门而出,“哐当”两下,把月老殿那扇老旧的门果然“夺”了去,上好的木头渣子碎了一地。
月老心疼得捧着渣渣欲哭无泪:“哎呀,哎呀!我的门,我的……许尊,您下回可慢着点呐……”
这话一月说了可不止三回,并没有什么卵用。
待那旋风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连拿着通天镜也看不到半片衣角,月老才泄愤似的嘀咕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妄想嫁给天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许亦涵自然没听见月老的吐槽,出南天门,下九重天,穿越人间万水千山,进入魔界境内,一路直奔九罡山,周遭的景,从七彩祥云变为广袤蓝天,又转为阴气森森的幽沉灰暗。
仙魔大战近千年,许亦涵手刃的妖魔少说也有万儿八千,对此境中的七情蛊惑之咒、六欲幻像迷景、鬼畜修罗炼狱等大小陷阱,那是闭着眼也能轻易晃过。
如此这般,费不得多少工夫,已至九罡山脚——也就是那位混世魔王的眼皮子底下。
一路肆意招摇,早已撞破了重重防线与警戒网,此刻不知多少传令小鬼正火烧火燎赶着向大魔王汇报有人入侵,有几个跑得稍慢些,刚到九罡山,猛一抬头看见方才那煞神突然如鬼魅般堵在眼前,吓得一哆嗦,“嘎——”晕了过去。
许亦涵正琢磨着如何叫门,毕竟是来谈和,不便太凶,故而脸上的表情,似该学着那些个仙女儿……微微一笑?
才龇牙咧嘴试了试,就见仨小鬼在后头齐齐倒地,气得许亦涵怒道:“隔着百十步呢,明目张胆碰瓷儿啊!魔界这么不讲理吗?”
☆、魔王殿下(二)请解决一下魔族青年荷尔蒙过剩的问题!
里头已有人报给了魔王:“殿殿殿殿下……那天宫煞星闯进来了!”
一双桃花眼轻佻地望过去,御榻上半躺的那人伸了伸腰背,细长的胳膊从宽大的袖袍里露出来,手臂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和那张器宇不凡的妖孽脸互相映衬着,与纯黑烫金滚边的锦袍形成鲜明对比。
“天宫煞星?”薄唇一动,一个若有似无的浅笑浮出来,“伤了朱雀护法的那位?”
“是是……”回禀者冷汗直冒,“殿下,天庭莫不是要来挑事?明说是要来谈和,却派那个蛮女来,连礼数也无,竟在九罡境内横行!”
魔王尚未发话,就听得山中猛地巨震,一声中气十足的传音,笼罩着整个九罡山,在众魔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