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忽悠我,我们结不结婚跟你交不交代你的问题完全是两码事,而且婶儿刚跟我说了让我安心住下,你要是不高兴,你待在部队里别回来呗。”宋恩礼摊出手,“户口本还我。”
萧和平就懵了。
合着他在这儿纠结的死去活来,酝酿这么久说的话,她压根就没听进去?
“怎么会是两码事?我们昨晚都……”
“都什么都,你那就是鹿鞭汤补的,别放心上,我也不会放心上。”才刚处几天就想忽悠她结婚,想得美!
她昨晚之所以这么生气完全是因为他莫名其妙要把她赶出去好吗?
啥叫她不会放心上,还让他也别放心上?
萧和平气噎,不再理会她索要户口本的请求,绷着个脸走了。
王秀英听宋恩礼说起户口本和小院的事,差点没把房顶掀了,不过在听到宋恩礼还会继续住在萧家时,这才重新笑逐颜开,“这就对了,好好的一家人干啥要搬出去,以后他要再敢抽风你就抽他,千万别跟他客气,他这人就是欠。”
宋恩礼被逗得直乐,一扫萧和平带给她的阴霾。
不可否认她对萧和平是有那么点好感,毕竟他是个很容易让女人产生好感的男人,但认识几天就结婚太草率。
至于萧和平本身的问题,虽然她好奇但并不妨碍什么,要是她想跟萧和平结婚,他就是再不好也嫁,要是她不想,再好也不嫁。
一切顺其自然,才会水到渠成嘛。
赶在萧和平没回来前,宋恩礼让王秀英领着她去找王宝生问清楚小院的位置,两人一块儿去看了新家。
不十分大的地方,同样分前后院,不过院墙做得倒是结实,正经用黄泥土坯垒的而不是毛嗑杆儿啥的,差不多到她肩膀,统共三间房连一排,门从当间开,人不多的话住着还是够的。
她觉得挺满意。
按照萧和平的打算,这院子暂时不住人,等他过年休长假的时候回来拆了重修。
宋恩礼却不这样想。
虽然不是新房,但比起大队里许多人家已经算不错,半旧不新的收拾收拾就能住,离萧家也不远,而且本来住的人全家户口转县上吃商品粮去了,也没啥会扯皮的事情,没必要推了重修。
再说修房子在这时候可是大事,忒引人注目,特别是六六年后会有一场红色革命,时刻被人揪出来当出头鸟打,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不管做什么,她都谨记爷爷曾经教诲的古董行原则:一定要学会低调,闷声才能发大财。
回家后,宋恩礼把这个打算跟萧和平说了,萧和平没反对。
“随你高兴。”只要她不提回沪市这茬,要干啥他都答应。
反正部队每年都会分房,前几次他因为自己一直单着所以都把机会让给别人了,这回怎么着也该轮到他。
结婚后小姑娘肯定是要随军,一年也就回来这么几趟,修不修新房都没所谓。
宋恩礼可不知道萧和平闷声不吭的已经在脑子里替她把婚后生活都安排妥当,见他没反对,吃了饭就欢喜的领着萧小栓跑去规划她的小院去了。
搬不搬的另说,既然她的户口登在这儿,那就是她家,一想到自己现在有户口有家她就觉得干劲十足。
萧和平拿了工具紧随其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好心情可是完完全全写在脸上。
三人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把小院给收拾出来,其实屋里基本已经搬空,随便擦擦弄弄就完事儿,再有就是翻一翻后院那块地,到时候撒把菜种,还可以再养两只鸡。
“萧和平,你说把这屋腾出来做粮仓好不好?我打算在院角另外垒个灶间,这样也不会让油烟弄到屋里。”宋恩礼指着左边那间原本的灶间问他。
心大就是好,转眼就忘了他们昨晚还吵得死去活来。
小姑奶奶的意见萧和平怎敢说不好,顺便还给她补充了一下,“我看屋里那火炕有点塌,拆了重搭吧,再把院墙加层高粱杆,免得叫外面的人看进来。”
既免去她不想睡别人睡过的炕的别扭,还能更好的保护隐私,宋恩礼非常赞同,跟领导似的他肩膀上拍了拍,“那么这些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萧和平同志。”
萧和平笑着摇头,看着她欢腾的样子,愈发觉得自己留她下来的决定是对的。
王秀英和丁俊兰下午从地里回来,也顺便来看了一眼,见小两口收拾得有模有样心里自然高兴,当下拍板,叫萧和平明儿一早去躺隔壁大队叫石木匠过来帮忙打家具,也就是给宋恩礼打洗澡桶的那位。
宋恩礼却说不急,她要先回一趟沪市。
这是她唯一一次能把少许钱和物资用合理方式拿出来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然而“沪市”俩字儿一出来,原本和谐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旗啊,这咋还要回去呢,你看你户口都登了。”王秀英急得不得了,拼命给萧和平使眼色。
后者的脸色难看得要命,隐约有种暴风雨前的征兆。
宋恩礼没事人一样解释,“我在沪市还有套房,既然户口已经登到这边,那房子留着也没用,我打算回去把它转给我朋友,正好她之前一直想要。”
“你跟我过来。”萧和平二话不说拽起她胳膊就往外走,把王秀英吓得在后面紧赶慢赶的追,“老四你可别犯浑!”
萧和平这会儿脑子全乱了,浑不浑的他不知道,一门心思就想把这姑娘留下来。
他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目光,一路拽着宋恩礼回房,把门一关,开始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这是我从五二年当兵到现在的所有积蓄。”他找出一张薄薄的存折塞到她手里,“我现在的职务是副团,上校军衔,一个月工资一百七十五,军龄补贴百分之十,明年是第十一年补贴会涨,军衔职务以后也还会升,而且我还有五个特等功的功勋补助,除去每个月的工资寄回家,其余的我都自己存着,从现在起都给你。”
他说得好认真。
宋恩礼先是被存折上的数字惊呆,继而被他的话震惊!
五个特等功!
这种只在抗美援朝时期出现过的特殊荣耀,极少有活人能得到,更别提五次!
她听到最后,只觉得心疼。
其实现在萧和平这工资加补助一个月也就二百不到,不少,但比他高的人也不少,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多钱完全是因为那五次特等功的功勋补助。
虽然她不清楚萧和平具体在部队里干的啥,但这些钱说是他拿命换来的都不为过!
宋恩礼当下把存折揣兜里,藏进空间。
虽说这点钱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啥,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却是天文数字中的天文数字,已经不是一般的有钱!
这个蠢男人说给她就给她,万一被啥坏心眼的女人知道了,肯定会骗光,她得替他保管好。
“从这个月起,除了把工资给家里,其余的钱你全部寄来给我,以后你的吃穿用度我替你打理,每个月再给你三十块零花,你觉得咋样?”
“那你不回沪市了?”萧和平求之不得,部队里除了单身汉,哪个有家室的不是把钱交给媳妇的?
“这是两码事,萧和平我发现你特喜欢偷换概念。”
“那我陪你去。”
“不要。”
话虽这样说,但宋恩礼到底也没去成沪市。
萧和平身上就跟安了雷达一样,除了上厕所和睡觉,只要她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会准时出现在她面前。
无奈之下,她只得暂时作罢,而打家具的事也因为石木匠去给别人家赶结婚家具暂时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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