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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1

作品:生随死殉 作者:藕香食肆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瞪口呆地看着太后。

    谢茂也被太后这理直气壮的说辞炸了一回,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不是朕给不给得起的事儿,他……他和朕……反正朕不许他娶妻生子。”

    他看着衣飞石,一字一字地说,“谁替他求情也没用。”

    “若被朕捉到谁给他送妇人,有一个杀一个,杀到没人肯给他做老婆。”

    你想拉谁一起对付朕也没用,朕不吃这一套。你劝朕纳妃,朕舍不得杀你。你若煽动旁人劝朕纳妃,给朕送女人,别怪朕大开杀戒。

    太后被噎了回来,没好气地说:“你这蛮脾气,也只有飞石才受得住你。”

    她又不是真的想给衣飞石娶房妻室,只因衣飞石求到跟前,她真以为谢茂是对衣飞石发了大脾气,这会儿就是想劝儿子对衣飞石消气,“你还要怎么着?打了他的侍卫,罚他跪了一夜,这会儿还叫他跪着?他再是自幼习武也不是铁水浇铸,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行罚?”

    衣飞石也不知道皇帝在襄国公府住了一宿。

    他以为皇帝从水亭拂袖而去时,就直接从密道回太极殿了。

    皇帝说的什么臣子爱人,他其实不能准确地领会。

    爱人这个词,他就听着挺古怪,不过,也能勉强明白一点儿其中内涵。

    他不明白的是,皇帝为什么要把臣子和爱人的身份割裂开。他本来就是皇帝的臣子,也是皇帝的“爱人”,怎么可能只选择其中之一的身份呢?因为是臣子,就不能做|爱人了?因为做了爱人,就不是臣子了?分明都是他,他都是啊。

    作为臣子触怒了陛下,身为爱人得罪了丈夫,他难道还能弛然高卧,等着皇帝找他求和?

    皇帝一怒拂袖,他就只能去宫门口守着,等候皇帝发落。

    他自然也没指望皇帝会听说他罚跪就来找他,皇帝已经为他劈过一次宫门了,这回把皇帝惹得这么狠,莫说跪几个时辰,宣进宫抽他几鞭子他都有准备。如今太后替他说情,他连忙俯首道:“臣知错,陛下,臣知错了,求陛下带臣回太极殿惩戒,求陛下饶恕。”

    他说知错求罚,要皇帝带他回太极殿,可一个字都没说“臣不要郡主了”。

    求恕之意拳拳,劝谏之心不改!

    臣不想惹陛下生气,陛下想怎么惩戒臣都行,只求别不理臣。嗯,臣还是坚持陛下要纳妃生子。

    谢茂被他气得够呛,还得替自己解释:“朕不过和他高声几句,先回观云小楼歇了,又不曾回宫来!他自己一溜烟就跑宫门前跪着,朕还以为他生气了和朕闹别扭,都不肯来侍、侍君了。”

    “你还跪着?倒是朕罚你了吗?分明是你自己心虚。”谢茂瞪他。

    衣飞石与太后都以为皇帝是故意罚他在宫门外跪着,这会儿才知道是出了个岔子,两边都没对上。

    太后对此感触不深,衣飞石却呆呆地看着皇帝,万万想不到皇帝竟会在观云小楼歇了一夜。

    他带着谢团儿三个跪在宫门前,说是带着跪,其实琥珀腿都断了,哪里跪得住?三个孩子都是趴着睡了一夜。只有他独自一人在夜色中一次次回想皇帝愤怒的质问,心底一次次加注想象皇帝的怒火。

    他以为皇帝必然气急了,哪怕借着谢团儿进了宫,他也害怕皇帝不肯带他回太极殿。

    所以,他才会求助太后。

    却原来皇帝忍住了怒火,一直在家里。在家里做什么?

    他记得皇帝说过的话,咱们两个,不发脾气,不说怪话,无论哪里说得不对,夜里都要宿在一处,这才是爱人的本分。

    陛下万乘之尊臣妾天下,却能耐住火气,守住他对我的承诺,我却误解了他,以为他要扔了我。

    衣飞石惭愧极了,低声道:“是臣心虚,臣错了。”

    第144章 振衣飞石(144)

    当着太后的面, 谢茂多半都要端着皇帝夫主的架子,不肯太宠溺衣飞石。

    哪怕衣飞石已经谢罪了,他这会儿还要故作姿态,想再教训两句。被太后狠狠剜了一眼。

    “娘娘替你求情, 朕就不和你计较了。本也不是朕罚你跪着, 还不起来?”谢茂在太后身边坐下, 接了宫女递来的热茶, 明日皇帝圣寿, 这三日都没有廷议,他有时间和衣飞石慢慢磨。

    衣飞石扎扎实实跪了一晚上,膝下已肿了起来, 仗着武艺精妙, 磕头起身没露出一点狼狈。

    谢茂急着宣太医替他看腿伤, 太后已吩咐大宫女:“去把家里送来的药酒取来, 给公爷揉揉。”林家往上数三代也是武将,祖传的跌打药酒治瘀伤肿痛乃是一绝。

    大宫女很快就取来药酒, 衣飞石也不好在这里就卷裤管,拜谢之后避去了别室。

    谢茂担心太后的酒药不靠谱, 又想亲眼看看衣飞石跪伤如何了, 端着茶, 心不在焉。

    “他劝你立后了?”太后突然问。

    谢茂觉得自己对衣飞石的栽赃完美无瑕,太后怎么就知道了?

    太后叹气道:“他最谨慎不过的性子, 就算心里想要个妇人, 哪里敢和你开口?当真惹了你生气, 又怎么会不求你饶恕?倒要求到长信宫来。”

    不等谢茂露出警惕戒备的神色,她就说了:“你放心,阿娘不劝你。”

    “你再是九五之尊贵不可言,此事也得讲道理。他劝你立后,难道不是为你着想么?你岂能为此训斥责罚他?你还打他的侍卫。”太后对此甚为不解,“都说当面教子背地教妻,就算他真的做错了,闺房里训斥一句也罢了,岂有闹得尽人皆知的道理?你什么都不曾给他,就这么一点儿下人跟前的尊贵,还被你亲自撕扯了下来,叫他如何御下服人?”

    谢茂本觉得自己气恼委屈极了,都是衣飞石的错,如今被太后训了两句,竟有些讪讪。

    他放下茶杯垂手站了,低声道:“是,阿娘教训的是,儿臣莽撞了。”

    想起衣飞石能顶着触怒龙颜的压力劝谏皇帝,太后越发心疼喜爱他。

    尽管她迫于皇帝坚不可摧的意志,歇了劝皇帝纳妃的念头,可是,她心里清楚,要皇帝纳妃生子才是对皇帝好。哪个亲娘能真的喜欢带着儿子一条道走到黑的妖精?甭管是男是女,于儿子有损无益就是祸害,于儿子有益无损才能让做母亲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