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躲开。雌虫的力量、速度、耐力,都全面超越了人类的理解范畴, 在某种方面来说,他们鄙视宇宙中的所有种族, 自认为高贵, 也确实有其道理。
楼下连连响枪。
虫子连规避子弹的动作都不再做了,他站直身形, 任凭子弹打在他的身上。
虫子身上所有被子弹击中的部位,都有一闪而逝的虫甲浮现,抵御住子弹作用即刻消失。这使得硬生生挨了几枪的虫子看上去毫无损伤。
谢茂想起了自己曾经穿在衣飞石身上的初级制服。
那套制服的防御机制和虫子展露出的虫甲非常相似,受到伤害时被动防御, 曾经救过衣飞石的命。
他知道自己关于未来的记忆都是虚假的。那么, 初级制服的诞生是否和虫族也有某种联系呢?在他那份不记得的“真实经历”里,人类是否也经历了虫族的入侵?
好吧, 这些都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掉虫子, 先去出恭。
楼下传来纪阳急促的声音:“根本打不死啊松哥!”
苏青松冷静地换着他不熟悉的弹匣, 举枪继续瞄准——
虫子抬头看了谢茂一眼, 倏地冲入屋内。
“啊——”
发出惨叫声的却是躲在花房里的沈越。
谢茂穿过天花板, 落到了底层客厅里,看着虫子白皙修长的左手穿过苏青松的胸膛,捏碎了他的心脏。虫子的手雪白,苏青松被剖开的胸膛鲜血淋漓,尤其是衬着虫子远比大部分人类男子英俊的体貌,看上去竟有一种残忍流离的苍白妩媚。
苏青松面上毫无痛楚之色,就在虫子打算下一步捏碎他的脑袋时,他如同影子一般变成虚无。
下一秒,虚无又变得真实。
然而,被虫子捏碎了心脏、挟持在手中的人,却不再是苏青松,而是沈越。
“虚实他身术。”谢茂更错愕了。
他在修真大学选修了很多课程,但是,他所掌握的很多法术,并不靠着修真大学教科书照本宣科,而是他自己通过几个系的课程所自创——修真最强大的法术,99%都是修改版,自创版,因为,每个修者的道都不同,适合前人的法术未必完全适合自己,不会修改、自创法术的修士都是垃圾修士。
虚实他身术是谢茂自创的法术。这个法术从原理到衍化,所有思维方式都是纯谢茂式的。
他知道自己的记忆未必真实,可是,这也能作假?
大概率不会假。
苏青松所施展的传统道术与海族符号的结合版隐身咒,随手施展出来的虚实他身术,无不昭示着他与谢茂关系匪浅。这让谢茂更是一头雾水了。
虫子杀错了人,原本应该愤怒,谢茂却发现虫子笑了起来。
“苏,”虫子冷峻的语气中竟然有一丝欢喜,“我会宽恕你。”
我记忆里关于虫族的一切都是真的,雌虫真的大部分脑子都不大好。谢茂刷地一剑斩向虫子的右臂,虫子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异星旅人,他翻身滚出去三四米,沈越的尸体被他摔了一地,鲜血淋漓。
“你失去价值了,人类。”虫子歪着脑袋,一直和人类相差无几的瞳孔变得狭细。
这使得他原本英俊的面孔瞬间就变得恐怖起来,对大部分人类来说,竖瞳就代表着恐怖片。
“原来你是怕弄死我,才被我砍了一双翅膀?”谢茂早已把那对刀翼收入随身空间,此时手持雷击桃木剑,剑身之上点血不染,带着一股纯阳之炁,看上去依然毫无杀伤力,更类似于玩具,“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打不过我呢。”
谢茂开了个小小的嘲讽。
“阿阳!”苏青松的声音从花房传来。
纪阳猛地扔出一块木头,那木头滴溜溜滚到了虫子身边,谢茂察觉到周围的先天之炁发生了某种改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果然,下一秒,以木头为中心,方圆三米之内,钢铁般的地刺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戳穿了地板、家具,任何东西都不能幸免。
——除了虫子。
虫子轻轻地站在了地刺之上。
须知道这种地刺并非纯物理伤害,还带着五行生灭的束缚,置身其中的任何人与物,只要未能超脱五行,就会陷入浑沌之中,被地刺戳死。这也是各类家具并未被顶起,而是直接被洞穿的原因。
谢茂看得很清楚,虫子的足底有一闪而逝的虫甲防护,这使得虫子逃过了五行的束缚。
虫子这个种族啊,真是完克人族。谢茂不禁摇头。
虫子在遭受攻击的下一秒就是反杀纪阳,谢茂飞剑而至,却意外地看见纪阳身前张开青光护盾。
“老木逢春?”
这肯定是我的徒弟吧?种植系专用护盾都出来了!问题是,我什么时候收徒弟了?!
纪阳既然有老木逢春护身,谢茂改守为攻,剑锋朝着扑来的虫子倏地刺落。雷击桃木剑抵住了虫子身上被动展开的虫甲,然而,虫甲能抵抗子弹,却不能挡住这把看似儿戏的木剑,哧啦一声,木剑破开虫甲,穿透了虫子的胸膛,生生将虫子钉在了一张沙发上——
那张沙发被地刺顶起、洞穿,恰好一人高,虫子身材高大,被钉上去之后,脑袋正对着扶手。
“要割掉他的脑袋。”苏青松从屋内挪了出来。
谢茂刚刚在虫子的额上写了一道定神符,对付虫族,他记忆里有一整套经验。
只是很多经验看上去很熟悉,真正实操时就有一点微妙的体验,比如他看见虫甲时会产生联想,这会儿对虫族使用定神符之后,又想起了傀儡——他想把虫子做成傀儡,定神符拍上虫子脑门之后,那感觉特别奇异,就好像虫子原本就是制作傀儡的完美材料。
“此事我做主,稍安勿躁。”谢茂回头安抚苏青松和纪阳。
苏青松此时的模样让人心惊。他从出现时就显得削瘦,穿着衣服时勉强还能遮掩,这会儿他只穿着一条家居裤,上半身裸露着,胸肋处缠着绷带,隐隐透出血痕。肚腹倒是被保护得还好,不过,也有深深浅浅的瘀伤重叠。
三个小时之前,苏青松还能愤怒地脚踹沈越,那时候他身上绝对不可能带着这么严重的伤势。
“他干的?”谢茂指着虫子问,“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