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造成最大痛感的方式烹煮这头肥猪。
冲动的欲望在疯狂地洗刷著他的理智。
逐渐的,他笑不出来了,盯著胖邻居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胖邻居敏锐地察觉出了问题,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溜回屋去,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芮睿退後一步,用力关上门,把额头靠在门板背面喘了好一会儿。
已经许久没有的冲动百倍千倍的返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能用极大的意志力平息那狂怒混乱的心情。
他慢吞吞地下楼,想要回去,却愕然发现没车开。顿时,涨潮般的暴怒再度返回,他明白这暴怒的根源,却不明白为什麽会在多年後这麽突然的卷土重来。
是因为司佑吗?是因为司佑要死了?
於是,我把司佑当作镇定剂吗?
那个懦弱、无能、重感情,还怀有不切实际正义感的男人却偏偏是我维持正常理智的砝码!?
无处发泄的他对著花坛狠狠踢了一脚,当痛苦涌上头顶,他终於平静了下来。
青春期的他曾经用过这种手段,大腿上现在还留著疤痕。当时的司佑就是从这上面发现了端倪,进尔阻止了他。
“你想划就划我!”
“你以为我不敢!?”
芮睿表情狰狞地手起刀落,虽然不能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离大腿主动脉也只差一点点。
那件事以俩人打架为理由糊弄了过去,幸好司佑当时已经上了警校,不然很有可能因为腿上的疤痕而落选。
芮睿慢慢走回司佑的房子,他一直有这里的钥匙,却没有多大兴趣来。偶尔来几次,也只是因为公事或者礼貌的祝福。
他们之间这种扭曲又和谐的关系持续了这麽久,久到芮睿当作空气般习惯了。
坐在劣质皮沙发上,芮睿仔细考虑著──即使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爱上司佑了。
认真想来,他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爱,他没有这种感觉。他有性冲动,有愤怒,有烦恼,但是不会爱。他能够理智地去爱护某个人,给予那人想要的,让那人高兴,比如父母,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爱。
准确定义上的爱是一种自我牺牲的冲动,获取又付出,贪婪却又自抑。爱是矛盾而复杂的,也许这就是他无法体会的原因,扭曲的性格障碍使得他只有黑暗的一面,光明的那一面是他顺从理智和社会制造出来的,不是天生的。
制造光明那面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司佑。
芮睿明白了,司佑不能死,至少,在他找出替代司佑的东西前,他不能就这麽失去司佑。
如果司佑不在了,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疯,把大好前程毁得一干二净,时间的早晚取决於警察的智商和他的运气。
他不想这样发展,人生如此美好,他很享受。
芮睿走进卧室,附下身摸摸司佑的脑袋,又吻了吻额头,却吻了一嘴唇的汗。
他皱起眉头,轻轻推了推司佑:“小佑,醒醒。”
司佑是在剧烈头痛中清醒过来的,他看著眼前放大的俊美脸庞,张开嘴,小声嘀咕:“我在哪?”
“你在家。”芮睿冷静地抚摸著他的脸颊,温柔而又仿佛充满感情,“你多久没睡好了?”
“很久……”司佑翻了个身,试图爬起来,却跌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起来时总是头疼。”
“嗯,这是症状,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你……”司佑抬眼看去,在一秒的怔仲後,他猛地跳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往後爬到床的另一侧,“你在这里做什麽?”
这问话从内容到口气都令芮睿份外不快,他扯了扯嘴角:“我没车回去。”
司佑爬起来,像只打滑的蟑螂一样奔了出去,很快拿著钥匙返了回来,举到芮睿面前:“开我的!”
芮睿没接,他就这麽蹲在床边,眼神在晃动的钥匙和司佑间来回。
“你不要吗?”
“我要住这里。”
“那你可以打车吧?”
“你应该欢迎我。”
“如果你不想开车我送你回去好吗?”
“小佑!”
俩人谁也没注意到,司佑永远是询问,芮睿则永远是命令。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而现在,话语内容和表达方式完全相反,自然谁也不会好过。
司佑不讲话了,嘴唇抿著紧紧的,一脸灰白。
芮睿笑得很温和:“如果不是检查过了,我甚至会以为你这儿藏了个男人。”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司佑现在不想见到芮睿,只要一见到这张脸,他就会想起先前那些灰暗的想法,软弱无聊可耻的自怨自艾!
“其实你藏了也无所谓。”芮睿站起来,微笑著靠近司佑,“我以前做得不对,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司佑有点莫名其妙:“你指什麽?”
“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爱人。”作家的话:
第二章 学著爱(1)
沈默了一两秒後,司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芮睿的脸色沈了下来,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笑:“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不管怎麽说,小睿,至少我和你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你说真话假话我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我没撒谎。”芮睿换了个姿势,“或者说,你明白的,只要我愿意,谎话也是真的。”
“对,其他事你可以把谎话炼成真的。”司佑摇了摇头,以难得居高临下的姿态怜悯的说,“但爱情这种事没办法假变真,你不爱就是不爱,不是你说你想爱就能爱的。”
芮睿站在这儿,冷漠地直视过来,司佑一怔,知道他不高兴了,也有些後悔,嘴上一时爽,麻烦断不了啊。
看看窗外黑沈沈的天空,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妥协了:“回家去吧,我明天去你那儿检查,好吗?”
“我在这儿陪你。”
司佑觉得头更痛了,踌躇了再踌躇,他还是说出了口:“我不觉得你在这儿会对我有什麽帮助。”
这话很伤人,不过司佑觉得这不是问题,芮睿向来对诋毁批评有如金刚不坏之身,可惜,这一次,他又错了。
话音刚落,芮睿就挑起了一边眉毛,侧过脸,把表情隐藏起来。这是他掩饰自己情绪的习惯,少年时他经常这样,成年後,他对於表情的控制炉火纯青,这个习惯渐渐也就不复存在了。
司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芮睿了。
他茫然了下,有些不明白这是怎麽了,从今天早上拿到报告起,他的世界里爆炸事件一件接一件,几乎都没有喘口气的时间,他没精力再去应付处於暴怒边缘的芮睿。
“小睿,我真的不舒服,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好吗?”
芮睿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道:“上床。”
司佑无奈之极,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