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以为他想要把西服掀开,赶忙慌乱地按住,却见云彦只是拎起了袖子,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拿了下来。
“不好意思,”云彦慢悠悠地说:“我现在走不开,也不太好陪你去医院,一副就送你挡挡,不用还了,但是袖扣我得拿走——和我老公的是情侣款呢。”
——我管你是不是情侣款啊!!!
女人眼看着围过来的三个男人眼睛一点也不老实,频频瞥向她的胸口,心中急得要命——赶紧拆你的扣子!
云彦终于将袖扣拆了下来,装进口袋里,对那三个人说道:“麻烦了,帮忙送这位小姐去医院好吗?”
沈清雅一直不声不响,这时才出声,从手包里掏出一沓红色的票子递给其中一人:“然后劳烦送这位小姐回家——这些应该够了吧?不够的话再跟这次寿宴的负责人要。”
服务生赶忙表示够了,收了钱,很快就把女人扶走了。
女人走的时候还满脸的不情愿,瞪了云彦和沈清雅一眼,颇有一种绝不善罢甘休的感觉。
女人和服务生都离开之后,云彦才问沈清雅:“妈,这不是何斯眉吗?”
何斯眉是前几年大火的一个女星,当初眼看就要跻身一线,却仿佛气运不济,这两年资源忽然少了很多。
今天他和沈疏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他发现沈疏珩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满眼都是厌恶,却很快移开了,就也没再注意。
“嗯,”沈清雅面色阴沉,叹了口气,“她以前……是王肃笙的情人。”
云彦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又想起之前王澄在墓地开枪之后骂她的那句,什么“还不是你勾引我爸……”之类的。
他知道事情一定不是那样,只是看了看沈清雅的脸色,没敢再说话。
第55章
“你是不是有很多想问的?”
见云彦不说话,沈清雅反而开了口。
她还是想要解释一下,毕竟,她不想自己儿子的伴侣对自己产生什么奇怪的误解。
云彦点点头,见四处无人,沈清雅的目光也有所缓和,想了想还是问道:“之前那个王澄,现在怎么样了?”
“在监狱,判了五年。”沈清雅知道云彦一定联想到了之前王澄对她的谩骂,叹了口气,道:“他是王肃笙的次子,也是王肃笙一家里最无辜的一个,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后来的几年,他一直都在国外读书,而这次枪击,也是被他妈教唆的。这次入狱之前,我给他看了不少以前那些事的证据,对他打击很大。”
王肃笙是导致沈疏珩一家悲剧的凶手,他的大儿子王澈在学校里肆无忌惮地欺辱沈疏珩,而小儿子王澄那时候恐怕刚上初中,对自己父亲和哥哥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他和那些往事无关,却因为母亲的教唆而硬生生牵扯了进来。沈清雅和沈疏珩以前从来没想过要对他下手,却也没想过他会自己撞上来。
云彦终于将搞清了关系,不过关于王澈和王澄的母亲,他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之前只听过一次,就是在枪击发生的当天,沈清雅说“那个女人的脑子从来就没有清醒过”。
沈清雅看着云彦的神情,大约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解释:“当时发生车祸之后,我整个人都像是在地狱里一样,而那时候,我根本就不想见任何人,可是王肃笙却坚持不懈地来看我,试图安慰我,说他希望能带我走出阴霾。”
她狠狠闭了闭眼睛,继续道:“我以前跟你说过,王肃笙是我大学同学,那时候他也是我的朋友,又是肃霖的弟弟,所以我对他没有什么防备心,反而有些感激。直到差不多一年后,我非常偶然的得到了一个线索,怀疑那件事是王肃笙做的。”
“我不敢肯定,我很想去寻找确实的证据,可我又没办法直接去问,只好更进一步接触王肃笙,想要得到更多信息,但我没想到……不久之后,他忽然对我说……”沈清雅看了云彦一眼,压低了声音,似乎非常难以启齿,勉强地快速说道:“……说他喜欢我。”
云彦愣住了。
沈清雅深吸了一口气,避开了云彦的目光,继续说道:“我那时候为了拿证据,没有明确地拒绝他,而是强忍着与他虚与委蛇……当然并没有更进一步。后来,我确实拿到了一些证据,而且没有被他发现。”
“当时拿到的证据并不足以扳倒他,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所以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再也不能忍受他的接近,因此很快拒绝了他。”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不知为何被他夫人知道了,那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每天在家里闹,却又不愿意离婚,在人前倒是很顾面子,头到尾都没有责备过王肃笙,反而说是我勾引他,把我描述的非常不堪,”沈清雅苦笑了一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她说的轻松,云彦却听的胆战心惊。
当时的她和沈疏珩孤立无援,他几乎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面对他人的目光的。
大约,这也是沈疏珩不愿意出门见人的原因之一。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以为这件事早晚会平息,可是没想到,她还能干出更蠢的事情来——没过几年,王肃笙就开始包养情人,而她还是不愿意离婚,倒是每个情人面前都要闹一遍,骂她们不自量力,这也就罢了,她还非要把我带上,说王肃笙喜欢的人是我——我真是……”
沈清雅说到这里,仍是觉得气愤又好笑,闭着眼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后来的很多年里,我和王肃笙的接触越来越少,这女人说多了,大家也听乏了,也许还私下八卦,但也没谁在我面前提——我也不怕他们骂我,反正疏珩不怎么出门,他们爱怎么讲我就怎么讲我吧,我也无所谓了……”
说到这里,沈清雅的脸上反而没有了最初的沉重,反而轻轻笑了一下,淡淡地说:“我只想让王肃笙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