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着眼瞅了她一阵,见她一脸不耐烦,只板着张老脸,没有再多问了。
只将车子直接开进了火车站的停车场。
陆然知道石冉有个姑姑,叫宁宁,跟石冉长得很像。
刚才在电话里,陆然问起刚才那个小孩是谁,石冉含含糊糊说是她小表弟,似乎糊弄过去了。
可是,海市就这么大,都在这个圈子,工作、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石冉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
两人赶到火车站时,正好要检票了。
好多年没有坐过火车了,还是当年读书那会儿,跟陆然一起出门旅游过几次,那个时候要么还是学生,要么陆然刚毕业没多久,手上并不宽裕,她十分体贴,又加上对坐火车也十分新奇,嚷着坐过好几回。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屁股都坐麻了,可是,有爱的人在身边,再苦再累,都是甜的。
只是现在——
石冉也不知脑子究竟抽什么疯,特意还找了双高跟鞋,穿了一身精致的白色连衣裙,将原本绑起来的头发松开了,披散在肩头,看上去飘飘欲仙的,十分文静秀美。
要是坐飞机便罢了,一准能够吸引到不少目光,可是,这会儿他们坐的是火车。
感觉一眼望去,全是三四十、四五十的中年男人女人,同龄人很少很少,一开通道闸门,就跟下饺子似的,全都涌了过来,一个个大箱小箱,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背上背着一个,手上还拽了一个,都跟不要命似的,全都往前挤。
石冉被身后的挤了一个踉跄,高跟鞋一崴,差点儿摔了一跤。
就在快要倒下时,胳膊被人紧紧握住了,陆然握着她细小的胳膊,皱眉数落道:“看着点儿路。”
说完,又上上下下的扫了石冉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她七厘米高的高跟鞋上,沉默了几秒,冷不丁道:“穿这么高的鞋子,来走T台的么?”
说完,只微微抿着嘴将石冉扯到了通道边上,让其他人先走。
见石冉似乎有些寸步难行,顿了顿,放下肩上的双肩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翻出了一双浅蓝色的居家拖鞋,递给石冉,淡淡道:“换上这个。”
石冉一愣,后知后觉的接过拖鞋,拿在手中细细打量着。
拖鞋是新的,浅蓝色条纹的,非常简单的款式,分不清是男款还是女款,不过,拖鞋码子很小,三十六码的,正是石冉的码子。
正愣神间,陆然一脸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石冉小声嘀咕几声,立马拿着拖鞋蹲下准备换,结果,脚后跟被磨破了,她方一蹲下,脚后跟就抵在了高跟鞋上,被磨得生疼。
陆然低头盯着她看了好一阵,见她蹲在地上不起了,顿时皱了皱眉,将石冉拉了起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拖鞋,蹲下去,直接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了,替她将拖鞋套上。
换另一只脚时,这才发现她的脚被磨破了,她的脚丫子白嫩嫩的,又小又秀气,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溜溜的,滑嫩嫩的,跟乡下下过地的女孩的脚很是不同,握在手心里,不过巴掌大小。
然而此刻,食指跟小拇指磨出了粉色的水泡,陆然握着石冉的脚转过来一看,就看到了脚后跟也磨破了一大片,水泡都给磨破了。
陆然怔了片刻,盯着石冉的伤口瞅了一阵,半晌,只默不作声的将石冉的脚塞进了拖鞋里,嘴上没说什么,动作倒是轻了不少。
陆然一撒手,石冉立马将脚缩了回去,她有些怕痒,陆然的手指粗粝,手心长了一片厚厚的茧子,蹭得她脚心阵阵发痒。
况且,两人的动作多少有些偶……亲密,从前只觉得甜蜜,而阔别三年,两人这段时间又一直针锋相对,只觉得莫名别扭跟……诡异。
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难得没有说话。
见鞋子穿好了,石冉低低了憋出了一句:“谢谢。”
正要弯腰将高跟鞋收起来时,陆然已经将她的高跟鞋提在手上了,只淡淡的道了句:“火车要开了,赶紧的。”
说完,从石冉手中夺过了她的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拎着她的高跟鞋就往前走了。
虽然举止难得有些绅士,可脸依然拉得老长,跟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石冉盯着他的背影瞧了许久,只咬了咬牙,默默跟了上去。
脱掉高跟鞋,换成了拖鞋,只觉得瞬间从地狱到达了天堂。
***
火车上,人满为患,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人站在了过道上,买的站票。
陆然订的硬座。
大概是在暑假期间,学生不少,票务紧张的缘故吧。
而全奚又恰好是偏远地带,只有这一辆长途火车经过,并且一天只有这一趟火车,还是特慢车,石冉以前给陆然订过票,自然知道。
全程有八、九个小时的车程,大概到晚上九十点才会到达。
坐上了座位后,陆然就从包里摸出了笔记本,将墨镜摘了,换上了那副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