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各自有着自己想法的众人连假意的客套都有些维持不下去。
在他们中间有一个隐藏的凶手,他还会继续杀人。这点认知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的想离其他人更远一些。
齐寄不然。
傅衍同江子秋的关系简单也复杂,他是警队的老队长唯一的徒弟,而她是那位老队长唯一的女儿。
看似狗血的关系将两个人的人生密密麻麻的牵扯在一起,喜不喜欢无所谓,主要是在其余人眼里她俩很般配。而江子秋虽然对这个冷冰冰不苟言笑又不够体贴温柔的男友颇有微词,可是看着其他女人投来的艳羡目光她还是会虚荣心作祟。
而在满足虚荣心这方面,我们的齐总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所以当齐寄牵着一脸不安羞涩的江子秋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大家表情都很淡定。乔喧瞥了一眼傅衍,又冲着齐寄吹了个口哨:“你们大人玩得真的刺激。”
“阿衍……”
江子秋看上去并不柔弱,一米七几个个子姣好的身材是她在模特圈里混下去的主要资本,可她如今倚着齐寄的模样甚是小鸟依人。
白绾绾在一边端着水杯默默感慨,果然男女主一定会一见钟情。虽然这进度太快了点,但是她已经习惯了?
傅衍眼皮都没抬一下,端坐在沙发上着墨绿衬衫的男人手里正在摩挲着那把配枪。
警察的配枪每一颗子弹用处都要记录在案,傅衍是个正经的好刑警,不到危急时刻,他绝不会扣下扳机。
冰冷的漆黑外观,流畅线条的设计。除了拿在手里把玩时会让其他人有些心惊胆战以外,倒是一个漂亮的玩具。
“阿衍…”江子秋又低声唤他:“我跟齐先生……”
傅衍兀的从沙发上站起,高挑的身形很容易给人带来压迫感,男人的眸不含任何情绪:“与我无关。”
眼见着傅衍就要往楼上走,白绾绾忙起身拉住他:“诶,傅警官先别走啊,我想去一趟厨房再取些水但是又有些害怕。能能不能陪陪人家。”
这话属实妖艳x货,不光是傅衍低垂着眸看了她一眼,就连已经决心放手傅衍跟齐甜甜蜜蜜的江子秋听了都觉得婊。
“白姐姐要是害怕,我可以陪你去嘛。”乔喧放下手里的游戏机一脸撒娇的开口。
你跟我去我更害怕啊兄弟。
白绾绾咬着后槽牙假笑着刚还在思考怎么拒绝乔喧,身侧那个收起枪的男人就已经把手搭上她的肩几乎是强迫着带着她往厨房方向走。
“走吧。”
他的语气始终冷冰冰。
不去管身后那一堆表情各异的人,白绾绾温顺的顺着傅衍的步子一步步从光明踏进黑暗。
白绾绾仰头咽下一大口纯净水又默默关上冰箱的门,那个好整以暇倚在门框边上一直饶有兴致盯着她的男人让她莫名的开始感觉有些不安。
“白小姐带我出来,是想要说什么么?”
“去看看……地窖?”
如果她的脑子对剧情所在地能有所感应的话,那么她或许也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傅衍并不意味,却还是轻微上挑了细长好看的眉:“若是白小姐只是想把我骗过去杀害,那可怎么办。”
白绾绾心里一脸黑人问号,面上却保持着从容不迫:“傅警官身上不是有枪么?对于你而言,我根本没有任何危害吧。”
“不。”男人突兀的出口反驳,却并没有解释下去的意思。
她在他的眼里,很危险。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她就像是那薄荷叶一般,沾上一点儿,便浑身上下都被那薄雾掩盖。
“白小姐难道不怕,我就是凶手?”男子转移话题的技术并不怎么好,但胜在淡定:“似乎他们都如此认为。”
“他们”,指的是除了他二人以外的所有其他人。
当大家全部变成待宰的羔羊之时,他这位有着绝对武器与理智的警察,就会变成危险。
白绾绾嘴角漾起浅笑,朱唇里含着的贝齿雪白,她抿起唇笑时总过分的令人感觉安心:“如同我不让傅警官怀疑我一般,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我都会对你保持绝对的信任。”
“在被未知危险追逐的恐惧中,我希望能与傅警官保持同一战线。”
“在黑暗与暴雨里,至少还存留唯一的安全感。”
她这番话在傅衍耳中听来极蠢,她希望…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傅衍半眯着眸子打量这位大小姐。
明明在这座古堡里,唯一能让他感知到危险意味的,就是她啊。
所以他几乎下意识的刻意避开,想冲散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可如今,他与她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相视而笑。
危险吗?总得试过了之后,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危险。
他在明知不可而为之这方面有着更浓烈的好奇心。
说是厨房,其实占地很大的隔间也包含了餐厅。从厨房的侧门出去绕到餐厅背后,在左边墙角有一个木板盖上的走道。
掀开它,下面便是这户人家藏匿粮食保存美酒的仓库。虽然现在它的用途是,保存尸体。
下面没有灯,空气也稀薄。脚下的台阶像是被什么腥味浸湿一般踩上去滑溜溜的,白绾绾也没有故作矜持,直接在跨入黑暗之时伸手挽住了傅衍的胳膊。
傅衍没有抽开,任着她拿自己当做探路工具。在其他人眼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于夜视能力极好的他来说,只不过是光线黯淡了点而已。
因此他很轻易就看见了踩到台阶上的碎石,明明脚踝被划破渗出线红的血线可却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出声的白绾绾。
看来大小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娇气。
傅衍不再为难她,不知道从哪突然掏出来一支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路。已经习惯黑暗的白绾绾乍一被光晃了眼,她眨了眨眼这才视线恢复清明。
面前,她挽着的这个男人正罕见的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看着她。
地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几个高高摞起的箱子堆在墙角,覆盖着厚厚灰尘的木质板上似乎还能辨别出喷溅上去的黑色血液。
而前晚刚停止呼吸的李敬轩就躺在地上,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理论上他的尸体由于被破坏面积太大已经很难辨认了,可是尸体恰好是面对着墙放,而白绾绾下来的视角只能看见他恐怖的背影。
似乎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重叠,那夜做的诡异梦境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