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他戴着人.皮面具,就算脸色铁青玉纤阿也看不出。但范翕眼神中的质问和他声音里的杀气腾腾是不错的:“玉儿,我记得你认识我也才一两个时辰吧?你为何就信我是你情郎了?你半点质疑也没有?都不用我给出证据,你就相信我了?”
他眼里清晰地写着——你是否就是如此轻浮的女人!
是不是男人只要说是你的情郎,你觉得自己没有损失,就答应了!
你怎能这样不要脸!
玉纤阿:“……”
被他眼睛怒瞪着,玉纤阿早有准备般地仰头对他柔声:“我不问郎君证据,是因我见郎君第一眼,便觉得郎君会是我喜欢的相貌。”
同样一句话,玉纤阿之前就对薄宁说过,现在拿来敷衍范翕。
范翕怔了下,脸色微缓。他背过了身,轻声说了句:“你也是。”
玉纤阿不解:“嗯?”
背对着女郎,范翕低声:“即便我失忆了,只消你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一眼,便会知道你就是我喜欢的那类相貌。”
玉纤阿愣愣看他,她心中热流激荡涌起,因他这话,手指微微发麻。她不自禁地站起来,走向他。她克制不住自己此时的情意,她从后拥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后背上。
范翕静静地享受她的主动拥抱,他垂着眼,目中缱绻万分。想玉纤阿向来主动那么难,她现在主动从后贴他背,即便失忆了,她当也是对他有感觉的吧?她当是确实喜欢过他的……
二人这般沉静相拥,好久没说话。
还是泉安在屏风后咳嗽一声,提醒公子时间差不多了,公子翕才不情不愿地结束了自己和心爱女郎暧.昧的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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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阿出薄府时,四个卫士将她看得严严实实。万万没想到,她回到薄府后,四个卫士中有两个都已经换了皮。玉纤阿心中感慨,跟着这四个卫士回府。有范翕在,她想她也不必再记什么逃跑的路了。她只用将她的奴隶契约书毁了便可。
坐在车上时,玉纤阿便想,有时候偶尔依赖男子,其实也不错啊。她不必事事只相信自己一人的。
玉纤阿悄悄的,在心里将范翕加入了自己值得信赖的名单。这份名单上,在他之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
马车到了一宅邸前,玉纤阿下车,本心不在焉,不想一个卫士竟伸手来扶她。旁边两个卫士觉得不妥看来,另一个卫士却忽然上前,勾住他们的背让他们不要看。玉纤阿吓了一跳,被这卫士握住手时,她僵了下,直到看到这人对她含笑眨了下眼。
他手勾着她的手掌,轻轻摸了她一下。
勾勾搭搭。
玉纤阿这才认出这是范翕,他这般不守规矩,她瞪他一眼。却是盯着他的新面具半天,玉纤阿捂着脸扭头,感慨自己真的不太能认出这种长相普通的男郎脸啊。她果然还是更喜欢范翕原来的模样……她喜欢容色俊俏的郎君。
范翕只敢悄悄调.戏玉纤阿一下,也不敢太过分。到了薄宁眼皮下,他还是要小心行事才是。因薄宁没有杀玉纤阿,看玉纤阿过得也不错的样子,范翕对薄宁的仇恨没先前那样强烈了。但是,他仍打算混进来,能杀了薄宁,便是彻底瓦解了越国势力。薄宁值不值得杀,他要看看。
扮作卫士的范翕和成渝跟着其他两个卫士将玉纤阿送回房舍后,便去向薄宁复命。范翕现在扮作一沉默寡言的卫士,成渝代替他说话,他则第一次见到了越国的这位新任大司徒薄宁。
薄宁年轻而清秀,气质温润沉稳。他与仆从说话时,声音悠缓自然,沉着有力。这位年轻的大司徒,通身都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好气质。
是那类玉纤阿一定会喜欢的相貌。
玉纤阿当初就是为范翕的美色所迷,才和范翕越走越近,情难自禁。不然明明奚礼对玉纤阿也不错,玉纤阿为何不和奚礼在一起……范翕虽总是吃奚礼的醋,但他心中其实知道,玉纤阿不会跟奚礼在一起。
她爱美玉一般清嘉温润的郎君。
观察着薄宁的一言一行,范翕的面容藏在面具后,微微地扭曲了一下。他自觉自己相貌胜过薄宁,但架不住玉纤阿失忆了,最先见到的就是薄宁。范翕小心眼,始终记得玉纤阿跟卫士说她心中只有薄郎……她心中只有薄郎,他怎么办?!
范翕冷冷地看着,试图找出薄宁的缺点。比如为人阴沉,表里不一,偏执暴怒类似的……但是没有。
薄宁沉静十分,范翕越看越气,还得装好一个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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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阿猜范翕潜入薄宅,除了为了她,当也有他自己的事要忙。他虽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儿女情长的模样,但范翕一定不只有儿女情长的一面。范翕到薄宁这里,必然要对薄宁下手。
玉纤阿轻轻一叹,其实她并不厌薄宁。
她自幼被薄家收留,薄家男子们为她美色所惑,让她活得战战兢兢,但其中绝不包括薄宁。薄宁常年在外求学,偶尔回薄家。在那短暂的相处中,玉纤阿与薄宁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因薄宁看她的眼神,没有男子看她时通常有的恶心觊觎目光。薄宁将她当普通侍女,他对她客气非常,偶尔当他的兄长对玉纤阿动手脚时,薄宁还会照拂她。
薄家众郎君中,玉纤阿始终觉得薄宁是唯一能出头的那人。他和为色所迷的前任大司徒不一样,薄宁才是有君子之风的那个。
那时玉纤阿想过,她若实在没办法,便诱了薄宁,成为薄宁的妾室,其实也可以。
但是可惜,薄宁常年不在薄家。玉纤阿出事逃离薄家的时候,她根本无法向薄宁求助……
若是范翕要除掉薄宁……玉纤阿心中觉得可惜。
然她也不会阻止。
那是范翕的政治考虑,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懂他所在的局势,她既然不懂,便试图去学着懂。然在她弄不清楚范翕所处局面前,她便不会主动开口,以自己浅薄的认知去左右范翕的政治决策。
她虽出身贫寒,但她不甘贫贱,她想让自己的眼光不局限于自己所处的地位。她想向上走,想自己能看到的更多更深一些。总有一日,她会和范翕所看到的的东西一样,她不会再弄不懂范翕在做什么。
于是这般平安无事,范翕去刺探薄宁来楚国的目的、和楚国大司马的关系,玉纤阿则是借范翕给出的这个机会,几次悄悄在院中散步,探查那家藏有她的奴隶书的屋子周围的防卫。不得不说,范翕的到来,还是让玉纤阿方便了不少。玉纤阿试图跟成渝联络,让成渝夜里来见她,协助她一件事。
夜里,那卫士果然弄晕了其他卫士,来找她了。
玉纤阿出了门,见到高大的卫士站在她面前。她伏身行礼,柔声赞道:“我只是试着与郎君你联系,你竟真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