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在黑夜中努力盯着丹凤台的方向,轻声:“我记得丹凤台正中阁楼第三层,虞夫人的屋舍外天台边角,正放了一面鼓。”
将军不解:“那说明什么?”
楚宁晰淡声:“不说明什么,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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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台正中阁楼第三层,偷偷摸摸,一一躲开卫士们的巡游包围,四五个男人从底层,一一向上踏上。中间杀掉了许多换岗人,为首的男子身手一般,却有其他卫士的相助,终于躲开了敌方的严密守卫,到了阁楼的这里。
这是虞夫人所住的地方。
为首的郎君和其他人打个招呼,猛地推开了门。屋中黑漆漆的,正中锦垫上,背对着这几个摸进来的郎君,跪坐着一个全身被捆绑、嘴被堵住的女子。为首的郎君作出激动状,上前迎去,按住女子的肩。
将那女子转回了身,却愕然见女子并非虞夫人,而是虞夫人身边的那个侍女。侍女瞪大眼,目中含泪,拼命想他们使眼色。郎君扯下堵住她嘴的布条,听她急声:“快逃——”
话音一落,整个屋舍的灯亮起,齐刷刷,无数只箭射过去。那郎君目露惊色,抓住那侍女就向窗口奔。密密麻麻的箭只追逐着他,所有躲在屋中的兵力都向他追杀去。而在门口,被忽视的其他卫士,立时冲出。
一个将军大吼着:“他当是公子翕!抓住他——呃!”
话没说完,脖颈一紧,被身后一个人掐住了喉咙。
那人在他耳后含笑:“错了。我才是公子翕。”
范翕扬手一甩,将向他飞来的箭只向外一拔,那箭只破窗,射向天台上的大鼓。大鼓“咚”的一声,天地大震——
而被藏于隐秘处、神色苍白、浑身动弹不了的虞夫人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
想到了这是范翕对她传递出的信息——
如他们母子幼时,她陪伴他玩的游戏那般。
他在告诉她,不要怕,他会救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应该看出来了,我最近身体不适,所以今天更完后,明天我请一天假,去医院一趟。后天中午十二点再恢复更新,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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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阁楼三层, 风雨将窗子催开,屋舍内藏有的箭弩和弓刀挥砍而出。黑魆魆中, 帐帷飞扬,那被锁住咽喉的将领骇然地回头一看,窗外电光大亮,照亮了他身后人的清寒俊容。
这才是范翕!
范翕锁住这个将领, 并不将人杀死, 而是扣住人,一边躲避四方射来的箭,一边发令:“你们将领已在我手中,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那周围从黑暗中冒出来的兵士却丝毫不犹豫,仍持着盾牌冲上前。范翕那声“我才是公子翕”是贴着将领耳边说的,屋中其他人并没有听到,他们仍一窝蜂地冲向那被逼到窗口的郎君, 和他手中所捉的侍女面前。
那被错认的郎君抵不住这么强的攻势, 和那侍女说了句话,二人在刀光剑影中,竟破窗, 向下跳了下去。三层阁楼一跳而下, 惊动下方兵士。然他们才跳下,郎君手中所提的侍女闷不吭声,郎君低头看时,见侍女唇鼻渗下乌黑血迹,竟是死了。
提着侍女的人, 被人错认为“公子翕”的人,正是泉安。他有些茫然地松了手,看那侍女奄奄一息地跌在地上。雨滴滴答答,他喃声:“飞鸾姐姐……”
他小小年纪,被带去丹凤台,小公子病弱,虞夫人冷情,正是虞夫人身边的侍女飞鸾,一路耐心地带着他。飞鸾的母亲本服侍虞夫人,她母亲病逝后,就换她跟着虞夫人。飞鸾教泉安如何服侍年幼多敏的公子,教他如何在这般清寂的丹凤台生活得更好些……
那些年,丹凤台人烟罕至,仆从极少。每每日升日落,陪着两位主子的,正是他二人。泉安在十岁后就随公子出了丹凤台。他再回来的时候,飞鸾听他讲起外面的世界,分外羡慕他。
二人靠在窗前,坐在栏杆上聊天。夕阳余晖铺满天空,他们望着江湖水波浩渺,泛着金色熔浆一般的光泽。飞鸾说起自己的愿望:“我也想有朝一日能离开这里。到时我年纪大了,就向夫人请辞。我呀,想到处看看这片山河。”
彼时飞鸾也不过不到二十岁,现今飞鸾也不过不到三十。
而今,飞鸾死在泉安面前,死在大雨中。
泉安怔然,手轻轻一颤,他跪下想再看看时,周围冲出了无数军队包围向他。泉安抬目,目中血丝密布,他一言不发,拿起武器,一剑剑杀向这些人!丹凤台本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却被权势所染,被他们所污!
灯烛火光在廊下闪烁,范翕这边掩护的人看到自己人跳下后被敌军包围,他们也如计划般,从林木阁榭幽暗处冲了出来。所有人,眼中都是仇恨,都是杀戮!
“杀啊——”
雨水如注。
天地大寒!
屋中的箭只射击亦不停!
几只箭堪堪擦过范翕的手臂,刺破他的衣襟。他的行动受到牵制,面容却依然沉稳。一只只箭飞来,他将其一一引向窗外那只大鼓上。箭头撞上牛皮鼓面,鼓面很快被锋锐的箭头戳破了。但有节律的“咚咚咚”声极大极响,已经传了出去!
而同时,范翕手中扣着那将领,见敌人不因他扣住首领而攻势稍减,那将军冷笑:“公子翕,你若以为拿下了我就能阻了我军的计划,便是痴人说梦!”
范翕打斗间,抽空回了此人一句:“这么说你便是没用了?”
将军大义凛然:“总是不会成为人质,钳制我军!”
黑暗中,将军能感觉到两面刀剑和箭只无情地招向他们,多少次差点射中他们。哪怕口上说的无谓,心里到底捏把冷汗。范翕应对了一拨攻势后,终于轻轻说了一声:“好。”
将军不解此人何意时,就见范翕将他往自己侧方一扯,原本一只箭射向范翕,范翕侧身和后方冲来的两个军人对打,他没空再应付侧方的攻击。范翕本打算挨了那攻势,此时见将军没用,直接那人当盾牌用。
那箭直直射中将军的胳膊,换来将军一声惨叫。
他大骂道:“狗孙子谁射我?!”
那阻挡他们的军人们动作稍微迟疑了一下,为将军没忍住的怒火。范翕解决了那两人,两具尸体被他向地上一抛,他扣紧将军,含笑:“你看,你还是有用的。”
将军心里暗惊!
然后向四方大吼:“别管我!不管我说什么,都要拿下公子翕!”
范翕幽声:“为何只是拿下我,却不是杀了我呢?”
将军还没回答,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