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范翕丢开药膏,俯身就来亲玉纤阿。床帐内声音幽急,影子在墙上帐子上水一样波动,水上藻荇游动。玉纤阿闭着眼忍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她刷地睁开眼,忍无可忍下,从身后的滚烫怀抱中挣出,并腿上用力,趁身后人不备时,她一脚将范翕踹下了床。
范翕:“……!”
他衣衫凌乱,长发披散,尚是激荡之时,就被她踹开。俊美的郎君懵了一会儿,才感觉到心中的受伤。因玉女对他向来温柔,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硬地对他的求欢表示过拒绝。
范翕青筋暴起:“玉纤阿!”
玉纤阿垂着眼皮:“我要睡了。”
范翕气急败坏,跳上床拽她皙白手腕,将她拖入怀中。他怒道:“那我呢?你就不管我了么?”
玉纤阿似笑非笑地睁眼,俯眼望一眼他的状况后,不屑道:“你不行。”
“你都病成这样了,别一半给晕过去了。”
“你瞪着我做什么?你觉得你行么?”
范翕眸中赤红,胸腔起伏。他瘦长的手压在床板上,修直的手指轻轻弹了几下。他忍耐着自己扑过去掐死她的冲动,玉纤阿是他的魔障,他需要日日修行,才能克制她对他强烈的影响力。
他不行。
她亲口那样嫌弃他!
范翕怒意上来,本想不管不顾地强了她,看她说他如何不行。但是范翕多疑,他又确实怀疑自己不行。他现在生着病,状况本就不稳,方才连玩个木偶他都出了一身汗。他也怕自己会中途晕过去,或者出不来……
若是平时他还能混过去。
但是现在玉纤阿分明等着看他笑话,并不遗余力地嘲讽他。
范翕坐在床上,盯着她纤细背影半天,他空落落地、声音近乎哽咽:“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玉纤阿心中一顿。
她还是淡漠道:“自从你给我锁上链条囚禁我,我就不喜欢你了。你现在才知道么?之后你强迫我待在你身边,你我不过是彼此折磨。而我折磨起人来,与你温柔善良的母亲可不一样。你温柔善良的母亲无法反抗你父王,黯然伤神。我却能将你气倒一次又一次……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我劝你还是放了我。”
范翕怒道:“你休想!”
他目中红透,几乎嘶吼出声:“你做梦!我永不会放过你!”
“互相折磨如何?我甘之如饴!我心甘情愿!用不着你说三道四!”
玉纤阿笑出声:“我早该知道,原来你如此爱受虐。”
范翕阴沉沉道:“玉纤阿,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你再说下去,也许我会直接撕烂你这张嘴。”
玉纤阿轻呵一声。
范翕坐在床上,她背对他而睡。他清瘦单薄的身影映在床帐内侧的墙壁上。即使玉纤阿并没有回头看他,她睁眼看着墙,也能判断出范翕在做什么。她语气那般轻松,实际浑身紧绷,提防范翕对她做什么。
但是范翕并没有。
他坐在床上和她吵了几句后,并没有来碰她。他坐了一会儿后,就掀开帐子下了床。玉纤阿听到了稀稀疏疏的洗漱水声,知道他自己去解决他的问题了。玉纤阿睁着眼,心中叹,想他这是何苦。
一会儿,范翕回来了。他躺到她身旁,不理会玉纤阿的抗拒,强硬地将她抱在怀中,与她抵足相缠。两个人闹了一会儿,玉纤阿终是疲惫地窝在他清凉的带着几分潮气的怀抱中,闹不动了。
她再不情愿,还是被他抱在怀里睡。
黑暗中,范翕贴着她的唇,与她呼吸相缠间,唇间带着笑音:“就是这样,你摆脱不了我。”
他与她在幽黑中贴唇。
玉纤阿张口接受了他。一是反正反抗不了,他压根不许她离开他;二是她的情郎确实让她心动,他的唇柔软干净,他的面容俊雅含情,与他抵吮有让她痴然的晕眩感。这像极了情爱给她的感觉,她确实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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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玉纤阿醒来,发现自己重新被戴上了锁链。锁链冰凉,只是在手腕脚腕上给她用布条包裹起来,确保她不会因为乱动而受伤。
玉纤阿冷笑着感谢范翕的“体贴”。
为了囚她,他真是煞费苦心了。
连续两日,玉纤阿和范翕之间都维持着这样不冷不热的关系。范翕夜里必然回来,回来后必然帮她摘掉锁链。但是天明他走前,必然将枷锁重新给玉纤阿戴回去。玉纤阿只是第一天的时候和他吵了很久,之后她便不理他。
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吭气。
而她也不吃饭。
范翕生气十分,以前是他不想吃饭,她百般哄着。现在反了过来,换成了范翕担心她。他自己本来没太多胃口,为了哄玉纤阿吃饭,少不得每晚回来端着一碗粥追在她身后,低声下气地求她哄她,让她与自己一起吃。
有时候玉纤阿油盐不进,范翕也会受不了。这时他会直接强迫她,自己喝一口粥,然后以唇相哺,强硬喂她吃下。
但无论他怎么做,玉纤阿都不和他说话。他与她说什么,她都像是没听到一般,这让范翕脸色渐渐铁青,继而他也不愿说了。
每夜二人同睡一榻,却同床异梦。
这让范翕焦虑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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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她这么冷淡。
为何她不肯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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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白天,玉纤阿仍然被关在范翕的屋舍中。但是今日府上和平时不一样,今日玉纤阿站在门口,从早上就看到仆从们来来去去地搬运着东西,疑似要搬家。
玉纤阿思索许久。
一个年少的小侍女抱着一个半人高的花瓶,吭吭哧哧地向外走。因为年少,侍女抱不动这花瓶,便走走停停,后来实在太累,太阳又大,小侍女便自作聪明地只捡着近路走。
小侍女抱着花瓶,站在一个廊下擦着汗休息。管事远远地看到那小侍女是在哪里偷懒后,脸色一变。管事口上大喝着,急匆匆奔过来:“怎能站在公子屋前休息?快过来!”
但是管事发现的已经晚了。
小侍女在廊下擦汗休息时,听到一个女声柔柔地问她:“为何着急搬运器物?府上有喜事么?莫非是公子与于女郎的婚期到了?”
小侍女被女声吓得跳起:“啊?!”
女声诱惑她:“是婚期吧?新嫁娘何时入府?”
小侍女:“我也不知啊……你在哪里?”
她张皇四望,看到屋舍帘后,映着一个女郎纤美的侧身。小侍女张大嘴,为女郎的美丽侧影所惊艳。但紧接着,小侍女就想起自己被叮嘱不要靠近这屋舍。小侍女向前走两步,一个沉着脸的卫士现身,拦住了她。卫士警告:“不许和屋中人说话。”
那屋中女郎笑:“成渝,你对我提防至此啊。我随便和小妹妹说句话,你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