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止卓的笑似乎太过开心,中间还夹杂着几声上不来气的抽气,唐佳人打从心眼里期盼他能自己笑死过去。
端木宇渊慢慢闭上眼睛,眉心中拧着解不开的痛和愁。在杨止卓的笑声中,他突然睁开眼,一跃而起,以手为刀,戳向杨止卓的胸口。
杨止卓的笑声戛然而止。
端木宇渊的手指已经戳进了他的心口,直达心脏。
杨止卓看向并紧盯着端木宇渊,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朕?!”攥紧拳头,身体绷紧,只听咔吧吧几声脆响,端木宇渊的手指竟好似被硬铁搅碎了一般,在杨止卓的肉里寸寸断开。
端木宇渊惨叫一声,想要缩回手,那手却被杨止卓抓到,如同卷布一样卷了起来。
咔吧咔吧的声响,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端木宇渊的惨叫声钻入耳膜,让人知晓恶魔的可怕。
唐佳人从地上抓起一把长剑,就要冲过去救人。
可惜,杨止卓没给唐佳人这个机会。他直接捏碎端木宇渊的四肢,将他丢到一边,道:“让你活着,看你苟延残喘,朕心甚悦。你说你不知痛,而今…… 当好好儿感谢朕。”
端木宇渊吼道:“我要杀了你!”
杨止卓哈哈大笑,道:“朕不会杀了你的。朕要留着你,让你每时每刻都活在后悔之中。你和秋桦然合伙夺走了朕的阿果,让她被这个世俗污染。朕最恨的就是你们。等阿果醒了,朕要让她好好儿看看,她那两个喜欢的人,都变成了什么鬼样子。若她还是喜欢你们,朕就把你们做成铜像,让你们经过烈火,焚烧掉人类的原罪,这样才有资格,陪在她身边,不腐烂、不说话、不能动…… ”
端木宇渊骂道:“你疯了!阿果不会喜欢你这个满身眼睛的恶心东西!”
杨止卓怒道:“你说什么?!”
端木宇渊道:“刚才在墓室里,你用秘语传音对我说,只要我不动,你就留无敌一命。你出尔反尔,就是言而无信之人!你杀一国之君,取而代之,就是不仁不义!你活该被凌迟!你已经不再是个人,你就是…… 禽兽!变得不人不鬼的禽兽!阿果怎么会喜欢这种怪物?她若醒了,一定会拼命逃离你…… ”
杨止卓一步步走向端木宇渊,脸上浮现出疯狂的嗜血之意。很显然,端木宇渊惹怒了他。
唐佳人挽起长剑,就要出手去拦。
这时,有个声音说:“不要动,再等一下……”
唐佳人微愣。她觉得这个声音竟有些熟悉,但…… 她可以肯定,这个声音既不源于唐不休,也不是来自秋月白,更不是来自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还想再问问,到底是谁在说话,却听杨止卓道:“都去死吧。朕要一个个儿踩死你们这些可怜可悲的臭虫。”
唐佳人身子前倾,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开口道:“快帮唐不休入魔!”
入魔?怎么入?
唐佳人看向唐不休,恰好唐不休也举目望来。唐佳人微微一愣,唐不休一伸手,揽过唐佳人的腰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道:“闭上眼。”
唐佳人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闭上眼。
唐不休抱住她,用力吻了下去。
唐佳人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秋桦然的话,她听在了耳朵里,虽然明白他字面的意思,却不明白入魔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说入就入?再者,入魔后,人还是人吗?唐不休入魔后是闻人无声,曾屠杀那么多门派,其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可…… 她知道,入魔后的唐不休,并非那么无敌。他承受不住那么浩瀚而强大的内力,很可能会…… 死……
一想到这个结果,唐佳人就拼命挣扎起来。
唐不休只觉得心口发出钻心的痛,好像生生要将他撕裂。
不,不是生生,而是……已经。
他头痛欲裂,世界却变得鬼哭狼嚎,他需要…… 静静。
然,发热的眼眶和怀中的柔软,以及唇边的馨香,都令他眷恋而不舍。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在说:“蘑菇,快跑。”
为何要跑?跑去哪儿?不……不要跑走,他想要她。要她的温暖、要她的温柔、要…… 要她的鲜血、要她…… 闭嘴!
唐佳人在挣扎中,忽然听见一声嗤笑,由唐不休的喉咙里发出,带着一种薄凉和满满的嘲讽味道。
唐佳人一惊,立刻放弃挣扎,将自己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因为她知道,此时吻着她的人,不再是那个疼她、爱她、宠着她的休休,而是那个嗜血魔头——闻人无声。
唐佳人知道唐不休的转变,也知道闻人无声的厉害,但杨止卓不知道,端木宇渊没有精力注意这一切。
杨止卓一脚踩在了端木宇渊的胸口上,将他的骨头一脚脚踩碎,听着他痛苦的嘶吼声,笑道:“再大声些,这种痛苦的嘶吼真是美妙……”
闻人无声放开了怀中软玉,明显黑了许多的眸子慢慢转动看向杨止卓,竖起弯曲的中指,凑到唇边,示意他闭嘴。
杨止卓并没有面对闻人无声,可他却如同一只被威胁了领土的野兽,警觉地回头,看向闻人无声。
四目相对,闻人无声的眼中飘荡出一缕邪气,杨止卓的眼中却划过一丝诧异。
杨止卓问:“你就是…… 闻人无声?”
很显然,杨止卓听过闻人无声的鼎鼎大名。
闻人无声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道:“真是呱噪。”突然出手袭向杨止卓。
杨止卓忙后退,就要隐身离开。
不想,闻人无声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赶在他运功之前,一把将他扯住,狠狠掼到地上!
那种脊椎差点儿摔开的剧烈疼痛,令杨止卓产生了一种一百五十多年都不曾有过的感觉——恐惧。
唐不休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而这个闻人无声,却……好似邪神。
若自己“珠眼”不破时,闻人无声并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今……他的内力正在一点点儿消退,这就有些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