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 银杏把自鸣钟按照原样放好, 才去开箱子:“主子, 这三个箱子里全是布。看这个箱子里布的颜色, 应该是给额驸准备的。这个适合您,这个应该是给小主子准备的。太子妃想得真是太周到了。咦, 这,这些布是, 是——”
“是什么?”四公主问。
银杏又摸了摸面料, 肯定道:“应该是专贡东宫的。主子, 这, 这有点太贵重了吧?”
四公主眉头紧锁:“我这个二嫂不是一般的大方啊。”
“宜妃娘娘说八爷只是从宫里搬出去,太子妃就送了三千两银子的东西。三千两银子啊,城外一户普通人家一年也不过用十两银子。”银杏看了看自鸣钟,又看了看布,“主子,剩下那四个箱子,奴婢有点不太敢打开。”
四公主道:“我自己打开。”说着,打开离她最近的箱子,看到里面是些掐丝珐琅花瓶以及摆件,暗暗松了一口气,希望另外三箱也是。
可惜,最后三箱,其中一箱是些药材和补品,有灵芝有人参有燕窝。
主仆二人站在八台妆奁前,相顾无言。
好长一会儿,四公主开口:“把这些东西单放着。日后东宫有喜事,比照这个准备双份送回来。”
“双份?”银杏伸出两根指头,“咱们到哪儿弄十二个自鸣钟?”
四公主想了想:“喀尔喀蒙古离红毛子近,找红毛子买些洋人的东西。也不一定非得是自鸣钟,换成别的也一样。太子妃送我布料,我就送她皮子。她送我灵芝,我送她冬虫夏草。反正不能叫她觉得我小家子气。”
“可是跟太子妃比大方……主子,咱们比不过。”银杏叹气道,“东宫有喜你这么送,回头您有喜,东宫再比咱多几成——”
“不会的。”四公主打断她的话,“有三姐得子在前,太子妃会比照三姐那次列单子。”
银杏长舒一口气:“这样还好。否则啊,皇上给您准备的妆奁都得还回来。”
“你要去烧香拜佛,祈求再生一对双胞胎?”太子回到毓庆宫,听到石舜华的打算,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给菩萨烧几炷香,菩萨就能送你俩儿子,七出之一就不会有无后。”
石舜华:“妾身就是跟您说说,又不是叫您陪妾身一起去。”
“你还想叫孤陪你一起?做梦呢。”太子嗤笑,“你若真闲着没事,你来负责弘晏、弘曜和弘皙启蒙。”
石舜华挑眉:“不怕妾身把您的三个儿子教的跟个女人似的?”
“不怕。”太子道,“你不是一般女人。”
石舜华朝他身上捶一拳。
太子痛得哧一声,攥住她的胳膊:“谋杀亲夫啊。”
“那也得妾身舍得。”石舜华挣扎几下,没挣脱掉,干脆放弃挣扎由着他攥着,“我已经决定了,十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诸事皆宜?”太子问。
石舜华点头:“必须的。”
“成,你去吧。”太子眼见拦不住,“多带些人。等等,你刚刚说不叫孤陪你一起去的意思。就是说有人陪你去。那人是谁?你额娘还是你两个嫂子?”
石舜华摇了摇头:“都不是。四弟妹陪妾身去。”
“她今儿又来了?”太子说着,顿了顿,“不对啊,你今儿上午去四妹那里,她过来也见不着你。”
“小顺子出去的。”石舜华:“再说了,四弟妹做梦都想给四弟生个阿哥,妾身都不用跟她说,四弟跟她说妾身想去拜菩萨,她能立马来找妾身,央求妾身带她一起去。爷,信不?”
“孤想说不信,可是你说往东,四弟妹都不敢往西。”太子瞥她一眼,“真不知道你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汤。对了,你今儿去四妹那里,她看到八台妆奁是不是很激动?”
石舜华撇撇嘴:“是很热情。扶着妾身坐下,又去给妾身倒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妾身的宫女。你这个四妹啊,也是个会做戏的。”
“估计是太激动了。”太子眼神一闪,“你没直接问吧?”
石舜华睨了他一眼:“妾身又不是个傻的。我跟她说,你我不在宫里,没人能管住弘晏和弘曜,怕他俩调皮捣蛋,就回来了。”
“福晋又让孤意外了。”太子调侃道,“你既然没说什么,以后也别为难她,省得传到汗阿玛耳朵里,数落你不懂事。”
石舜华:“放心吧。我还指望她在喀尔喀蒙古好好呆着,省得咱们以后出兵平乱呢。她若有本事把喀尔喀蒙古的大权攥在手中,赶明儿她生个儿子,她不喜欢我,我也送她三千两银子的东西。”
“不愧是孤的福晋,大气。”太子不吝夸赞,“十月初八那天把弘晏和弘曜交给孤,孤看着他俩,你玩够再回来。”
石舜华认真道:“我是去上香,不是去玩儿。”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翌日,双胞胎和弘皙跟着弘晋出宫,看到沿街铺子鳞次栉比,店里琳琅满目,弘晏和弘曜不禁大叫着要那个要这个。
弘晋说不算弘晏和弘曜。而弘晋也知道他俩是嫡子,他是庶子。他能长这么大,也多亏了他嫡额娘心善。凭这一点,弘晋对弘晏和弘曜就厉害不起来。
可是弘晋不装作很凶的样子,双胞胎只会更加无视他,便板着脸说:“你俩只有二十两银子,但是这条街很长很长,你们现在把银子用完,后面想买可就没银子了。”
“大哥有。”弘晏道。
弘晋就知道会是这样:“咱们出来的时候嫡额娘说不准你俩用我的银子。若是被嫡额娘知道我给你们银子用,以后啊,咱们谁都别想来街上。”
“你不说,我也不说,就好啦啊。”弘晏坐在嬷嬷怀里,歪着小脑袋看着比他矮两个头的大哥。
弘晋很想叹气,“她们都是嫡额娘的人。嫡额娘问你买了多少东西,她们如果不说实话,明儿就会被赶出去。”
弘晏最喜欢的奶嬷嬷被赶出去,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弘晏知道赶出去是什么意思,瘪瘪嘴:“不买好啦。”
“三弟真乖。”弘晋道,“比你二哥还乖。”
弘皙猛地抬头:“我也乖。”
“嘴里的糖葫芦咽下去再讲话。”弘晋瞪他一眼,“早饭不好好吃,出来就吃东西,小心你吃坏肚子。”
弘皙挥挥小手:“才不会呢。”
十一点三刻,四兄弟回到宫里。在外面吃得太饱,一人喝半碗汤就去歇息。然而,太子和石舜华还没吃好饭,就看到东厢房和西厢房的嬷嬷一会儿进,一会儿出。
“阿笛,去看看怎么回事。”石舜华问。
片刻,今儿当值的阿笛过来禀报:“三个阿哥吃坏了肚子,拉肚子嫌屋里臭,吩咐嬷嬷刷恭桶。嬷嬷把刷干净的恭桶拿进去,他们又开始拉肚子,来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