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没有多么长期弯腰导致的垮肩头和驼背。

    他刚才面对自己的时候,确实一直都是那样微微弯着腰,可是走出了一段距离,他的脊背自然而然的就直了起来,像那看上去纤瘦的脊背里面,藏着折不断的韧骨。

    石姣姣在婢女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沐浴过后,把于辛叫到隔间,披了一件外袍,手里抓着方才让婢女在库房找到的玉带扣,走到他面前,“这个拿去玩。”

    石姣姣递给于辛,于辛看了一眼之后连忙跪下,“奴不敢,奴怎能收主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东西本也不拘男女佩戴的,况且你不是喜欢么,本宫听说你喜欢这个,拿去吧,”石姣姣玩笑着说,“够抵你三个月的月钱了吧?”

    白玉仙鹤祥云扣,乃是玉石产地闽肃的贡品,虽然同一批有很多种类,可是随便拿出一个,都能称得上价值连城,岂是他区区一个太监三个月月钱能比的?

    于辛愣了一下,连忙摆手,真的不敢接这么贵重的东西,心中却是一阵翻江倒海,娘娘竟然如此看中他!

    石姣姣笑着看他,眼中丝毫没有责备,他突然间眼睛就酸了,跪在地上直抹眼泪,“原是奴被嫉妒蒙了心,没把主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奴该死!奴心甘情愿被罚。”

    石姣姣拍了拍他的肩,玉带扣塞他手里,“你跟着本宫这么久,本宫自然最是信你,想来当时你也定然是有安排,不会让本宫真的跌了的,本宫不怪你,只是这赵平慈……”

    于辛抬头看着石姣姣,他确实最好奇的就是这个,石姣姣笑了下,说道,“你一生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于辛苦笑,“主就会拿奴开心,奴自小进宫,一个阉人……”

    石姣姣摇头,“他却是因为本宫一句话进宫的,他本能有不一样的人生,原是本宫对他不住,往后无论如何,莫要同他计较。”

    于辛十分懂分寸,珍而重之的把玉带扣塞进袖子里,压着眉间的喜色道,“奴明白了。”

    石姣姣点头,打了个哈欠,想了想又交代,“崔梅出宫回来之后,院子里面的事情不要对她再透露。”

    石姣姣面无表情,“院子里面有个叫丁香的,打发去辛劳局。”

    于辛惊讶的抬头,石姣姣说的这两个,一个是她曾经最信任的姑姑,一个是院子里面的老人,正疑惑着,石姣姣又说,“你院子里面的小谷子也一起打发出去,外院的粗使以后不许进入内院。”

    这一系列的都是按照石姣姣想起来的剧情防患于未然,原娇妃确实已经够谨慎了,身边的人一度滴水不漏。

    在崔梅被皇帝看上之前,她的宫里从来没出过岔子。

    但是再严密的墙也会透风,最后娇妃倒的时候,虽然没有墙倒众人推,可也是真的遭了自己手下的反噬,石姣姣把这些先处理掉,防患于未然。

    至于崔梅姑姑,自然还是要让皇帝注意到的,毕竟男女主嘛,而且皇帝恋上个人之后,就不会老找她侍寝了。

    想到侍寝,石姣姣忽然又想起来,“你叫魏太医给本宫出个重症风寒房子,送去内侍监。”

    于辛先前的那些都是抱着疑惑的心态,但是石姣姣说了这句话之后,他才抬头有些着急的说,“娘娘您……”

    “放心吧。”石姣姣不想跟他解释,她不可能给皇帝侍寝,皇帝敢睡她,她就切了他。

    她只挥手,“去吧,本宫心里有数,往后永意宫中的一切事宜都由你来打理,下去吧。”

    石姣姣把于辛打发下去就睡觉了,于辛却召集了永意宫里面的人按照石姣姣说的,交代到半夜。

    石姣姣一觉睡的特别香,第二天睡到很晚,她现在是“病中”所以小厨房熬着药,太医还像模像样的把了脉之后,才一脸慎重的出了方子走了。

    皇上那边听说了之后派他身边的贴身太监过来,送了东西。

    大太监在外间说了很多贴心的话,自称是替皇帝传达,实际上皇帝到底说没说,大家心知肚明。

    如果是换一个人,换一个妃子,或许会安慰自己,也或许看得通透,就会对皇上这种做法感觉到心寒。

    可是对于石姣姣来说,皇帝不来骚扰她,石姣姣别提多开心了,要不是怕影响到地位,石姣姣都想干脆让太医给她出一个恶疾的诊断,彻底断了皇帝惦记让她侍寝的心思。

    可是毕竟这后宫之中还是要靠着地位才能过得舒服,而石姣姣现在没有系统,不知道小冤家什么时候能够苏醒,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梦醒,她还是先不要瞎胡搞。

    不过短暂的“风寒”也够她逍遥一段时间,毕竟后妃患病不得侍寝,皇帝年纪大了,更是惜命的很,平时那么宠娇妃,那天她装个病,皇帝就那么避之不及,也是真的狗。

    当然皇帝那里狗不狗还是要看对谁,男主角自然对女主角是例外的。

    但那不在石姣姣的关心范围内,她只要在病好之前,把崔梅推到皇帝的面前,她就能够继续逍遥了。

    她关心的只有小冤家,石姣姣一大早的吃过了东西,就叫了婢女,询问三钱所有没有派人送东西来。

    “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三钱所的首领太监,带着几个人送来了两盆菊花,双色的呢。”

    婢女说,“当时娘娘还在熟睡,就只命他们放在外头了,这就搬进去吗?娘娘。”

    石姣姣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搬进来吧,就放在本宫的床头。”

    石姣姣心里知晓,赵平慈这就是故意的,天没亮就跑过来,明知道她那个时候还在睡觉,就是躲着她。

    毕竟她昨天说了要他亲自送来,却没有说要他什么时间亲自送来,更没有说要他亲自送来交到自己手上。

    钻空子倒是挺能的,石姣姣看着摆在床头小桌子上的双色菊花,用手拨了拨,心说耍这些小聪明有什么用?

    石姣姣最不缺的就是套路和损招。

    正这个时候,熬好的药由婢女端进来,既然是装病,就要装的到位装的彻底。

    石姣姣吃饱喝足了躺回床上,婢女端着药走到床边上,询问,“娘娘您看这药……”

    石姣姣招手,“端过来。”

    婢女以为石姣姣这是要喝,用汤勺去搅合准备弄凉,石姣姣却阻止她,“直接拿过来。”

    石姣姣伸手接过药碗,滚烫的药汁,直接浇在了盛放正好的菊花上。

    没到两个时辰,菊花就全都蔫了,石姣姣指挥着婢女端着这花去三钱所。

    给生病的妃子送濒死的花,这顶大帽子扣下来,石姣姣下午的时候,就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赵平慈。

    石姣姣躺在里间的床上,赵平慈跪在外间的地上。

    “娘娘恕罪,那菊花清晨奴送来的时候确实……”

    “你是说,本宫诬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