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便“啪啪”几下甩在那些人头上,不到三人,那昙花只剩下杆了,再到第三人时,连杆子都没了。
这昙花村的村长,便是我“祈福”的三人,他看到我随手将那昙花杆子丢了,一脸忧郁地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我打了个哈欠,他见我这样备懒,估计是极为后悔让我做这观音菩萨,一张脸憋成了猪胆色,将所说话咽了下去。
没了昙花,没什么东西敲打这些村民的头。我自然是不想用自己的手来打他们的头的。
我微微勾唇,突然有了心思,于是让抬轿子的金刚停了轿子,让他们在路上给我找根棍子过来。
他们听我这一言,也是面上露出诧异之色,说观音用昙花点福是昙花村百年来的风俗,可是没见哪个观音用棍子降福过。
我道:“这昙花一点都不结实,这村子里还有那么多人,不如直接找根棍子敲敲打打干脆又爽利。”
由于这村子里规定“金刚抬菩萨”时,村民不得跟随他们,这些挑选出来作为金刚的年轻人皆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便也没了主意,直言不妥,想来想去,说是再给我找一支昙花来。
我面露不快,道:“这村里百来户人家,每打三个人就要停下轿子找来昙花,那要浪费我多少时间。”随后,我便极为不耐的要翻身下轿。
他们见我就要下轿,忙点头答应,我又要求,必须粗些,这些用着顺手,他们便从路上捡来一根粗棍子,递给我。只是他们在递给我时,彼此轻声道:“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这样会不会让我们昙花村带来什么?”“呸呸,不要说得这么晦气。”
我实在不耐他们的痴傻愚钝,竟是将这种玄之又玄的节日奉若圭臬,于是随口道:“不是还有我吗?现下我是你们的观音,我自会保佑你们的。”
这四人听我这么说,也不再纠结,这些乡村小民,没见过世面,便是轻信了我三言两语,当场就继续抬着我,往其人家走去。
当我手里拿着根棍子来到一户人家,那一家子的主人,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直说荒唐,却是依旧乖乖地把头伸出来,让我敲了敲。
我颇觉无趣,他却是在我敲完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连声说着几次“糟!糟!要糟!”
就这样,我一连用我的棍子敲遍全村,对于那让我不喜欢的人我便敲得重些,比如王狗子,便是敲得他龇牙咧嘴。我心情大好,最后一户人家,便是庄家,我心中想着一定要给庄无镜好好来一棍。
来到庄家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天上月亮高高挂起。
庄翠见我拿着根棍子,“哟”了一声,将那句出口的“成何体统”混了过去。
庄无镜站在门前,扶着门框,听到声音,问道:“是娘子回来了吗?可是娘子?”
此刻他已经是瞎了眼的庄无镜。
庄翠忙道:“是是,是庄祖您那扮观音的媳妇来了。”
庄无镜摸索着就要往这边走,苗子赶紧上前扶着他。
我见他这般这样,道:“庄无镜,你要不要来受一受我的降福?”我虽是这么说,不过是想狠狠地敲上他几下。
不等庄无镜说话,庄翠却是抢先道:“庄祖是我们庄家老祖宗,哪能受这种礼?”
我冷哼一声,转动着手中棍子,只觉无趣。
“我不是庄无镜,”庄无镜又轻笑道:“你若愿意便这样唤着吧。还有,我也愿意受这样的礼。”
庄无镜伸出头,道:“来,希望观音能给我降下福分。”
这夜晚的庄无镜虽然性情温顺很多,可也是个坏心的,于是抬起手,正要狠狠地敲上他,可是根很粗的棍子还没碰到他,便是听到“咔嚓”一声,棍子居然断了。
我暗忖这庄无镜真是运气好,老天都不愿意我打他。
可是,庄无镜却是反应激烈,那张温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脸色也阴沉严肃起来。
我觉得莫名,他是不是又犯病了,于是对着抬着轿子的人道:“我们先走吧。”
庄无镜却是猛地拽着我的手,道:“再祈福一次。”
我不明所以,问道:“什么?”
庄无镜对庄翠道:“再给我找一根棍子。”他语气紧急严肃,似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庄翠一向对庄无镜唯命是从,赶紧拿了一根棍子递给庄无镜。
庄无镜将棍子塞在我的手里,道:“再敲上一次。”
也许是被他这种如临大敌的态度感染了,我竟也有些紧张起来,拿着他递给我的棍子,再敲上他的头之后,发现还没碰到他的发梢,便又“咔嚓”一声断了。
这下让其他人也觉得莫名起来,轻声道:“这福送不出去啊。”
庄无镜脸色更加惨白,他再次道:“庄翠,再拿一根。”
庄翠慌慌忙忙地递上一根,我又次拿起棍子正欲敲他的头时,棍子再次“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再来!”庄无镜语气激烈。
“不来,天色都这么黑了,我何必在这里耽误。你给我走开。”我也恼了,正要上轿,庄无镜却是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腕,道:“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他用的力气极大,疼得我几乎叫出声来。
庄无镜此刻脸色惨白,衬着那眉心处的梅花印愈加艳丽夺人,可是一张脸却是阴沉严肃。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只要月亮一出来,庄无镜便是极为温顺,一点也不亚于那做表面功夫的林辰晰。可谓是任打任骂,现在突然这样焦躁,令人生奇。莫不是又发疯了?
庄翠叫道:“犯病了!犯病了!我们庄祖又犯病了!”
一时之间,庄家人都涌了上来,作势又要抱住庄无镜。
庄无镜松开了我的手,道:“我没事。”
他突然笑道:“这个福分,天不给我,我自己也要得到。”
随后他又恢复了自然态色,脸上惨白渐渐褪去,又对那些人道:“刚刚我只是和娘子闹着玩而已。”
庄无镜一向疯疯癫癫,他们倒是习以为常,我却感到莫名不安。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一行人也不耽误,那四大金刚将我抬到昙花村的最大菩萨庙里。
由于不必再等我祈福,很多村民便涌跟在我身后,来进行这“祈福日”的最后一项仪式,即村民向“观音”以提问的方式说出自己的三个问题,而“观音”只需说上“可”便行了、
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地方的一个什么“祈福日”也这么繁琐。
此刻我便坐在那座巨大的金身菩萨像前,听着这些人的絮絮叨叨。
“观音,俺想娶小芳可以不可呀?”
“可。”
“观音,我想今年生个儿子,行不?”
“可。”
“观音,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