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搬到景巷,小人本也说再换一层厚实的,可偏偏师父只说了不必麻烦,尽快收拾了早日住进来再说。”
的确,从陛下赐下宅子,到苏公公告诉她已然安置妥当接她住进来,中间也只隔了不到三日功夫,中间连清扫带收拾,这么短的时间,的确是有些仓促了,并不可能处处都妥当,只不过眼下看来,她这后宅再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所有不妥当都挪到了前院罢了。
惠明抿了抿唇,除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之外,更多的也只是自责,她分明早该想到的,苏公公素来是个不拿自个身子当回事的,在乾德殿倒座房,包括西侧所里的住处都是格外的朴实简单,这么快的时间,又怎么可能在自个屋里准备的妥当呢?她若是昨个夜里就早些想到,也不必叫苏公公在前院那空落落,冰洞一样的屋子里住了一夜了。
“你跟我来!”想到这,惠明摇摇头,便径直带着元宝去了自个的东隔间,打开了落地梨花柜,从里头重新翻出了一套新棉被被叫元宝抱着,只是她也搬得匆忙,下头铺着的褥子倒是没有多余的,惠明想了想,便又去自己架子床上翻了翻,将苏公公为她铺上的两层褥子,撤了上头一层更厚实的下来,两个锻面的喜鹊登枝长软枕头也拿了一个出来,也与元宝分着抱着,从还在喝汤的苏公公面前路过,也一并抱到了西隔间里。
在正厅的苏瑾看出了惠明的意思,猛地站起了身想要劝阻,可惠明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脚步匆匆的便径直从他面前穿了过去。
元宝那小子更不必提,只靠着门口,躲在惠明旁边,若不是他抱着的那一团厚被子太过显眼,只怕苏瑾都不一定能瞧得见他!
苏瑾才刚站起身,抬着胳膊,一句制止的话都还没能说得出口,两个人便已从正厅里一闪而过,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顿了顿,便又只得默默的将胳膊与话头都一并收了回来,重新坐下,重新拿起了勺子,食不知味的重新用起了热汤。
惠明当然不知道苏公公在外头的心思,她早已算好了,一碗热乎乎的汤水,等的苏公公用完,少说也一刻钟过去了,到时候她这早就收拾的差不多,说什么都也迟了,因此这会儿便也毫不耽搁,因着苏公公给她屋里备下的被褥不论内里还是面料都要比苏公公自个的要好上许多,这会儿便与元宝一并手脚麻利的将苏公公原本的被褥都一并垫到了下头,将从她屋里抱来的铺盖放在了最上头,虽说都是些琥珀丹朱月白之类的鲜嫩颜色,但胜在舒服暖和,这会儿也顾不了那许多讲究。
收拾好了罗汉榻,惠明又让元宝去将她屋子里的火盆与汤婆子都端了一个过来,又出去寻了外头的老宫人叫他们送来洗漱的热水,等的这些都备好,估摸着苏公公的粟米汤便也该用完了,却没见过来,惠明这才起身去了正厅看了看,果然,苏公公已经喝完了汤,这会儿正正襟危坐,低着头,格外规矩的坐在桌案边。
惠明看着,面上便又带了些笑迎了上去:“公公用罢了?”
苏瑾微微抬眸看向了她,却未开口,只是就这般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许是因为屋里暖和,加上刚用的这一碗粟米汤的确是很热的缘故,苏公公的额上微微渗出了一层薄汗,面颊也烧的微微发红,仿佛间连眼眸都微微有些水润似的。
苏公公原本就面色白皙,面颊的微红便越发显眼,这么抬头一看,带了些水气的桃花眸里便愈发露出了几分缠绵的多情之意。
惠明对着苏公公这样的眼神,便也忽的一顿,一时间也跟着低了头,方才的雷厉风行、利落大方都不知被抛去了哪里一般,只低声道:“热水都备好了,公公可要洗漱?”
倒仿佛是你进我退的对弈一般,苏瑾方才因着猝不及防行事无措,惠明便能大大方方的寸步不让,可如今惠明面上露出了几分腼腆的矜持之意,苏瑾却反而重新恢复了平静一般,只站起身,慢慢道:“我不急,你晚膳可用过了?”
惠明点头,苏瑾却又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我方问了,你是酉时回来用的膳,因着等我又耽搁到这会儿,又忙活半天,想必也该饿了。”
说着他又抬头看向了元宝,先淡然吩咐道:“热水既是都备好了就给东边送过去,叫姑姑先洗漱,省的一会儿又凉了。”
元宝也是有眼力的,方才还一副唯惠姑姑之名命是从的模样,这会儿一眼扫过,便立即转了风向,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挽了袖角将刚送到西面的热水木桶搬到了惠明所住的东边。
苏瑾见状又转过身,只静静的又看着一旁的惠明,温声低声道:“你先去洗漱,我从宫里带回来的燕窝,刚叫厨娘熬了一碗,你用罢了,再漱漱口便正好歇息。”
若说这是一场对战,那方才还旗开得胜的惠明在这样的目光里便已败的丢兵弃甲,连连点头之后,便几乎躲闪一般的退回了自个的寝室里。
苏瑾看着惠明进了寝室,却也并未离开,仍旧立在正厅内,外头元宝送了熬好的燕窝来,他亲自接过了,却依旧等在屋外,只是静静的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水声,约莫两刻钟功夫后,听着寝室里后方门有开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