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邢朗快步下楼,在三楼拐角处忽然停住。
魏恒站在台阶上,仰头和邢朗的目光相接,徐苏苏就站在他身边。
“……把她带上去。”
魏恒对徐天良道。
经过邢朗身边时,徐天良按耐不住兴奋的对邢朗说:“老大,我师父简直太聪明了!他翻盘了!”
邢朗很无语的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啃字典?”
这叫反转,神他妈翻盘。
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培养的默契,略微对一对眼神,就知道地方跟进到哪一步了。
“你找到证据了”
邢朗问。
魏恒上了几层台阶,站在邢朗对面:“你是说能把徐苏苏定罪的证据?”
“嗯。”
魏恒道:“搜她的身,应该能搜到101号房门的钥匙。”
邢朗抱着胳膊靠在墙上:“101?”
魏恒把刘淑萍调换门牌号的事讲了一遍,邢朗听完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房东不知道门牌序号?”
邢朗皱着眉问。
魏恒道:“你也去过现场,一楼只打了三间房。还打在楼梯背面,基本不会有人路过。所以其中一间干脆做杂物间。房东半年前才接替儿女收租,老人家眼花耳鸣,记忆力不好,你现在去问他门牌号序号到底是123,还是321,估计他也说不上来。”
“……那刘淑萍替徐苏苏认罪的原因你找出来了吗?”
魏恒没说话,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他:“徐苏苏的男朋友,韩语给我发了这张照片,徐苏苏曾说过这个女人之前一直跟着她。”
邢朗把照片放到最大,看到一个站在超市货架前挑选货物的女人:“……刘淑萍?”
魏恒点头,淡淡道:“我怀疑刘淑萍是徐苏苏的母亲,或许徐苏苏的母亲并没有被徐红山打死。”
说着,他抬起眸子看着邢朗:“她逃生了。”
沈青岚在徐苏苏身上找到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貌似是铁证,徐苏苏必须详细的解释她为什么会拥有这把钥匙,以及为什么要把沾有刘淑萍毛发和指纹的生活物品统统销毁。
邢朗看着面前依旧一脸单纯稚气的女人,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用力搅着手指,目光呆呆的,就像一个考场上被试卷难倒的学生。
忽然之间,邢朗有种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或许并非她表现出的那般心无城府……
“你现在说谎没有任何意义,DNA鉴定结果说不了慌。”
邢朗的低沉平缓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四面坚硬冰冷的墙壁之间,使人听而生畏。
徐苏苏像一只被囚禁在牢笼中的小鸟,茫然的环顾四周,最后发现无处可逃。
她停止掰动自己的手指,摊开双手盖在桌面上,保持着一种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像艺术家作画写字之前的冥想状态。
“我之前不知道她是谁。”
她哽咽道。
虽然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邢朗知道她说的是刘淑萍。
邢朗从桌后走绕出来,倚在桌沿,看着在徐苏苏在强光之中,投落到她眼睫下的一道颤动的阴影,道:“从头开始,回答我每一个问题。”
徐苏苏点头。
“联系假药贩子,在鑫诚旅馆交易氯化钾的人是不是你?”
“是。”
“九月二十三号杀害周伟,九月二十七号杀害钱志龙,十月一号杀害王峰的人是不是你?”
“……是。”
“分尸的也是你?”
“是。”
“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苏苏口渴般咽下一口唾沫,抿了抿下唇,右手食指指腹缓缓在桌面上划动,低声道:“我说,只要跟我走,就可以免费过夜。他们就跟我走了。然后到我租的房子,他们喝下掺了药粉的水,很快就死了。”
“继续说。”
邢朗道。
徐苏苏缓缓抬起眸子,眼神逐渐失去焦点,变的松散无力。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身处的时空,落在了肉眼无法捕捉的地方。她的声音变得缥缈且空洞,从她身体中脱离,漂浮在不知远近,不辨方向的某处……
“他们身上的气味很难闻,酒味、烟味、汽油味、还有火车上的厕所的味道。他们死了以后,我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擦干净他们的身体。第一次,我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的身体。当时,我坐在第一个倒下的男人身板,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来隔壁储物间有很多工具,所以我拿了一把锯子……警官,你不要小瞧我,我从六岁时就会做饭了,家里的活儿我都会干。我爸爸以前在菜市场批发活鸡,客人要求他把整鸡跺成块,我在旁边看着看着就学会了。那个时候我就想起我爸爸处理鸡的那一幕,剁掉它们的脑袋,在骨节处分割它们的身体,掏空它们的内脏,然后把它们放在塑料袋里交给客人……其实很简单,我学的很快,我爸爸还夸我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