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用两只手掌紧紧的抓着河流两岸,就算在岁月的打磨中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也固执的不肯随着人们的遗忘而随历史永逝。
梁珊珊的尸体被发现于旧大桥的桥洞中,报案的是附近的拾荒老人。
漆黑的桥洞深处,有一道非法安装的污水管道,排水管道的饭店被勒停止营业后,排水口就此荒废,成了暗夜生物的温床。但在不久之前,这个排污管道竟然再次被启用,女孩儿的尸体随着水老鼠和秽物垃圾被污水送出,流至河边乱石之上。
当时,拾荒的老人在河流浅滩旁寻找可回收的瓶瓶罐罐,被像是从地心传来的轰隆声所惊动,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地震,但是下一秒却被管口流出的污水冲倒。
等他爬起来后,就看到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女孩儿仰面躺在乱石上,尸身浮肿溃烂。
邢朗的手机打不通,王前程又不在警局。魏恒只得暂时行驶领导者的职责,调动警员和法医赶赴现场。
此时已经深秋,尽管天上太阳高悬,但是秋季的寒气还是使人裹上了外套。
魏恒站在坦露的河床上,看了一眼站在对岸不远处往这边探头看热闹的附近居民,他们明明都穿上了厚衣服,但还是抵御寒风般缩着肩膀袖着手,目光中俱是好奇和惊疑。
“魏老师。”
沈青岚踩在一地碎石上朝他走过去,道:“死者身上背着书包,书包里有学生证和书本,现在已经确认身份,是失踪少女梁珊珊没错。”
魏恒挺拔消瘦的身形如一杆标枪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环视着四周,屎臭味混着污水味在他鼻息飘蹿。
“现场还可以采取到证据吗?”
他问。
沈青岚摇摇头:“脚印倒是发现了几个,但是提取有困难。而且无法确定是不是凶手留下的脚印。”
魏恒抬起右手,指了指围着人群的东南方和城楼门子方向:“排查那两个入口,调出附近的所有监控记录。”
沈青岚当即领着人走了。
魏恒站在原地,看着每一张观望者的脸。他知道,杀害梁珊珊的人或许就在他们其中。能把梁珊珊丢弃到废弃的排水管道中的人,一定熟悉附近的地形。而且‘他’很清楚这根管道不会再使用,梁珊珊能在黑暗的管道中永远沉睡。
但是今天,那根管道却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吐出了内腹的脏污和罪恶。
拾荒老人受了刺激,迅速的将事态传播,无论远近的市民都跑来看热闹。此时围观警察勘查现场的人群中,一定有一双隐藏在阳光之下,满是罪恶的眼睛。
‘他’就躲在人群中,注视着警察的一举一动。
魏恒紧紧握着手中的雨伞,愤怒和挫败在心里油然而生,他知道凶手就藏在人群中,却找不出来,因为那一双双观望者的眼睛,都是那么麻木且冰冷。
“魏老师!”
陆明宇忽然喊了一声。
魏恒定了定神,转身朝被警察和法医包围的尸体走去,垂下眸子看着女孩儿已经被充盈的气体塞满血肉的脸颊。她的耳朵和鼻子,还有一只左眼,几乎被暗夜的生物啃光了。
陆明宇把梁珊珊的校服上衣往上拉了一段,抬起头,目光剧烈颤动着,说:“凶手在她衣服里塞了一只风车!”
魏恒怔了一瞬,自言自语般低声道:“陈雨。”
二十多厘米的风车藏在梁珊珊的衣服里,贴着她的肚子,而风车上手持的棍子,被塞入梁珊珊的校服裤子里。
秦放抬起女孩儿下巴,在她脖子上看了片刻,然后起身走到魏恒面前,神色凝重道:“脖子上有勒痕,死因应该和白晓竹一样,机械性窒息。”
魏恒看着梁珊珊的脸,轻声道:“带回去,收队。”
邢朗开车回到警局时,大老远就看到梁珊珊的爷爷吕伟昌和吕志新站在警局外的人行道上,吕伟昌站不稳似的靠着墙,而吕志新蹲在路边,抱着脑袋,揪着自己的发根。
父子两个都在走神,都没有发现一辆吉普从相反的方向驶向警局,然后停在了警局门口。
邢朗跳下车,让保安小石把车开进去,然后迈步走向他们。
随着邢朗的脚步声逼近,吕伟昌闻声看过去,看到邢朗,便立刻从墙上站起来,略显慌张的叫了一声:“邢警官。”
蹲在地上揪头发的吕志新浑身一颤,把双手慢慢的放下来,露出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才几日不见,仙风道骨的老人成了一个走路需要拐杖的老头。邢朗看了一眼吕伟昌手里的拐杖,又看了一眼撑着膝盖慢慢的站起身的吕志新。
他皱了皱眉头,心里涌起一丝孤疑,但是什么都没说,对他们招招手:“走吧。”
邢朗领着他们走进警局,上台阶的时候,吕伟昌忽然在他身后说了句:“让我怎么和珊珊的妈妈交代。”
邢朗一路无话的把他们领到一楼法医室旁边的尸检室,在窗边看到了魏恒。
吕伟昌和吕志新走进尸检室,片刻后,响起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