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恒看了一眼病房方向,又看了看腕上手表:“大概……三点多钟。”
沈青岚不语。
魏恒追问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青岚低低的叹了口气:“邢队被监察委的人带走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魏恒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通过沈青岚间接转达,魏恒才知道佟野已经死了,死在被关在看守所的第二天。佟野的审讯材料和口供还压在法制科,法院还没有正式的起诉他。而邢朗为了佟野的死闹了一回看守所,提审卖刀给佟野的那名死缓犯人。
他们都很清楚,佟野的供词威逼了某些当年查案判案的司法人员,一旦受害者张东晨提起申诉,再有佟野的证词佐证,一场冤假错案必定引起从公安局到检察院的一次小型地震,当年所有的参与者都将被引入这场冤案风波,不免会有一二人落马。
也有的是人为了自保,选择牺牲他人的性命。
魏恒想起佟野临走前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我会站在法庭的,魏老师’的那一幕,竟有种是他害了佟野的错觉。
他和邢朗都预料到了佟野或许会成为某杆暗枪之下的猎物,但是他们都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
邢朗有意的压制了佟野归案的消息,就连看守所方面也‘打点’了个把熟人。然而佟野被捕的消息竟然在一夜之间就泄露了出去,‘他们’的机动反应之迅速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魏恒觉得空气稀薄,呼吸困难,他打开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看着窗外萧条肃杀的秋日末景,缓了一口气,才接着说:“刘局知道吗?”
“刘局还不知道,王副队已经去监察委了,现在也是一样没有消息。”
魏恒不太清楚王前程有什么手段和背景可以帮到邢朗,他只怕王前程这次前去不是救人,而是落井下石。
“严重吗?”
魏恒忽然问。
沈青岚听懂了,即气恼又无奈道:“就剩了一口气,送医院了,你说邢队他怎么……这么冲动!”
魏恒一时哑口无言,这回不怪邢朗冲动,只怪邢朗的肩上始终站着四名少女的冤魂,而唯一能够为这场延续了三年的杀戮负责的罪人已经先行被‘处死’。
“……通知刘局长吧。”
深思过后,魏恒说道。
沈青岚显然有所忌讳:“魏老师,邢队前些年已经因为‘刑讯’被监察委盯上了,当时刘局能保他,不代表这回刘局还能保他。刘局……”
说着说着,沈青岚急了:“我的意思是邢队他根本没什么靠山,他家里没权没势的,刘局凭什么一次两次的得罪人去保他!”
魏恒慢慢吐出一口气,冷静道:“只要刘局没有找到能够接替邢队长的人,他就离不开邢队长。就算他把邢队长当狗养,当枪使,一时半会他也很难找个和邢队长实力相当的人接替他。况且少女谋杀案已经侦破在即,现在又闹出了这档事儿,这个烂摊子没人愿意收尾,负责到底的只能是邢队长。赶快联系他吧,他一定能想到办法。”
说着顿了顿,魏恒沉声道:“要快,我不相信王副队是真的想搭救邢队长。”
沈青岚完全被他说服,匆匆应了声:“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魏恒站在窗前吹了一会冷风,直到把脑子里那些杂芜 的思绪逐渐吹散,吹的浑身一片僵冷,才关上窗户返身回到病房。
下午三点多,魏恒走出医院,站在路边率先给沈青岚拨了一通电话,但是无人接通,想必现在正是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他揣起手机,沿着人行道往前方公交站走去。
没走两步,一辆白色大切停在路边,按了一声喇叭。
魏恒转头看过去,看到车窗被放下,海棠戴着墨镜对他笑道:“我送你。”
魏恒坐在副驾驶,拉上安全带:“谢谢你了,海医生。”
海棠不喜与人客套,只道:“顺路。”
他们共同探望受伤的邢朗,所以海棠已经知道魏恒和邢朗是邻居,驾轻就熟的开车走在去往邢朗家的路上。
魏恒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边依次拨了队里骨干们的电话,连徐天良都没放过。
只能说这次邢朗下手太狠了,许多人只敢观望,不敢参与。就连平时邢朗最重用的那几个人,除了陆明宇,全都缄默其口,搪塞其词。
魏恒放下手机,莫名其妙的心生挫败。甚至有些气恼。只是他的挫败和气恼不针对任何人,只针对自己,似乎为了自己帮不到邢朗而恼火。
他脱掉手套顺手放在座位上,捏了捏僵冷麻木的手指。
魏恒的忧虑和烦躁被海棠看在眼里,海棠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片刻,忽然问道:“是邢朗的事吗?”
“……你知道?”
海棠淡淡道:“嗯,青岚告诉我了,拜托我想办法。”
她这么一说,魏恒才想起海棠家里人从政,比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