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了掸烟灰,口是心非道:“先不管他,我给你的那份名单,你查的怎么样了?”
陆明宇在手机里翻找出一份记录,道:“高木、董力、祝九江、窦兴友、徐红山。这五个人,董力已经死亡,徐红山还在监控当中,其他三个人同名同姓的有很多,排查范围缩小到银江也至少几百人。我和小赵按照年龄和性别筛选过,嫌疑人名单目前缩到了十几人,有三个人在前两年迁出银江。其中有前科劣迹,最接近名单中目标的是住在天街48号的祝九江。我带人去找过他,目前已经监控起来了。”
“高木和窦兴友呢?”
邢朗又问。
陆明宇发愁的揉了揉额头:“范围太大了,而且有好几个目标人物已经迁出银江,和董力,徐红山社会关系也没有交叉。”说着叹了口气,道:“头儿,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邢朗捏捏他肩膀:“慢慢查,我不催你。幸好董力家里没人了,也没什么朋友,死就死了也没人来闹事。上面不给我压力我就不给你压力。”说完看了一眼手表:“下班吧。”
陆明宇走后,他把车窗升起来,坐在车里半晌没动静,纠结该不该再给魏恒去个电话。许久不曾行事之前这么优柔寡断,瞻前顾后,邢朗心想他当初和海棠搞暧昧期没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整时整晌的胡思乱想,一旦闲下来就忍不住想和那人取得联系,哪怕是听魏恒不耐烦的骂他一声‘滚’,都比魏恒躲着他,不理他,一消失就是两三天,任他自己和自己追逐角力玩竞智游戏要强。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在感情方面不甚发达的脑细胞都在这几天用来琢磨魏恒了。从来没有如此看重一个人,就连当初和海棠提出分手,他都在短暂的犹豫和思考后果断的做出抉择,毫不拖泥带水。
事不到如今他还不自知,他是何等的想要得到这个人。
看一看表,离陆明宇下车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又在犹豫打不打这通电话间耗去了大把时光。邢朗扔下手机,捂着脸疲惫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都快得病了。
手机忽然响了,他精神一振,眼睛里的倦意一扫而空,条件反射似的抓起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魏……”
“喂什么喂啊,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他妹妹,邢佳瑞。
邢朗先提了一口气,才没精打采道:“马上,我这边完事儿就回去。”
他妹说:“那你快点,现在都快七点了。”女孩子的声音被拉远,不知和谁说了句什么,然后又道:“大姐让你把她在真心溏定的蛋糕拿回来。”说完了补了句:“你快点啊,人都齐了,就缺你。”
邢朗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开车上路,开往与回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天已经黑了,今夜难得见月亮,半轮残月在薄纱似的黑云后时隐时现,冷水般的清辉洒满了整座芜津市。
已经快入冬了。
这段时间实在忙的晕头转向,即使停职也只是名义上的停职,该他收的烂尾没人帮他,直到陈雨被判刑,佟野被安葬,局势稍安后,他才有时间忙一些‘框架’外的闲事。
他答应了曲兰兰帮她取一件东西,今天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曲兰兰的男朋友陶小飞上班的地方是一家被挤在犄角旮旯里的网吧,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但是占地面积不小。
邢朗把车停在路边,仰头往上一看,看到一块挂着脏兮兮的彩灯的招牌,立刻认出了这个地方他去年来过。
前两年芜津市扫黄打黑,他们刑警队和扫黄办联手扫黄的时候曾扫到这间网吧,在包厢里带走了几个光身子的和磕嗨了药的。他以为这破地方早被封了,没想到竟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张了。
由于来过一次,所以他熟门熟路的在没有开灯,地上布满垃圾,尿骚味浓重的楼道里沿着台阶往上爬,一直到了四楼网吧入口。
网吧很大,光线很暗,推开门走进去立刻就被不新鲜空气中的烟味和人体的汗味所包围。室外秋风似刀,这里面竟然还很暖和。
吧台后的营业员正在打瞌睡,见来了客人就懒懒道:“充卡吗?”
由于光线昏暗,邢朗没看清吧台后面的人是男是女,开门见山道:“我找陶小飞。”
营业员掀开眼皮很不耐烦的瞅着他:“你找谁?”
“陶小飞,他不是在这儿上班吗? ”
营业员的眼珠子在天花板五彩的射灯下像两颗玻璃球似的迅速转了一圈,眼神瞬间慎重了许多,拿起吧台上的座机话筒,边拨号边说:“没有这个人,你去别的地方找。”
邢朗看了一眼他正在拨号的话机,忽然伸手挡住数字盘:“没找错,你们这儿的老板不是姓高吗?你把他叫出来问问,或许就有这个人了。”说着松开话机数字键盘,冲他一笑:“打吧。”
邢朗的气场太强,营业员不敢当着他的面搞什么小动作,杵在吧台后面跟他僵持着。
“不敢打?那就好好的待着。”
邢朗拔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