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光想给他倒杯水,在简易的电磁炉边叮叮当当忙活了一会儿,发现水壶里还是昨夜煮的方便面,只好作罢,递给邢朗一瓶啤酒:“喝这个吧。”
邢朗坐在屋子正中间的椅子上,翘着腿正在翻一本男人装杂志,接过啤酒,还真打开喝了一口,然后指了指对面的一张行军床:“不用忙,如果你跟我聊舒坦了,我请你吃饭。”
冯光摸摸鼻子,貌似对他这句话并不抱有期待,双手搁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
邢朗合上杂志扔到一边,看了看手表,道:“开始吧,挑干的说。”
冯光低下头,整理了一番语言,尽量如他所愿,简明扼要道:“我把你给我的那个女孩儿的照片散出去了,让我那帮兄弟帮忙打听了打听,还真打听到了。我有个朋友前不久因为聚众斗殴被抓到派出所,他在派出所见过那个女孩儿,还看见警察给她做笔录,本来那个女孩儿挺配合的,警察问什么她就说什么,笔录快做完的时候,她接了一个电话,我那朋友说她接完电话脸色儿就变了,然后就开始闹,说那帮警察欺负她,逼她说自己是做鸡的,还说把她领到派出所的那个警察也做过她生意,总之就是闹的鸡飞狗跳。后来派出所的所长,就长的干干净净的那个姓周的警察,他把这女孩儿放了。这女孩儿前脚刚走,我那朋友找到人保他,也被释放了。”
说到这儿,冯光闻到一股烟味,抬头一看,邢朗叼着一根烟,手里转着打火机,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像个色情杂志上的男模。
邢朗见他看过来,就把烟盒扔给他:“继续说,你那朋友怎么了?”
“我朋友说,那个女孩儿长得挺漂亮,还显小,而且他看的出来,她就是干那个的。他就跟着那个女孩儿,想做她生意。还没跟两步,就见女孩儿被一辆车接走了。”
“什么车?”
“嗯……当时天太黑了,他也没看清,好像是一辆黑色的大众。”
“车牌号。”
“邢队长,你这可为难人了,谁没事儿记人家车牌号啊。不过我那朋友说了,他记得那辆车的后车门上用黄色的油漆喷了一个老虎头。”
邢朗静坐着想了想,抬眼看着他问:“你刚才说,那个女孩儿被‘接’走了,她是自愿上的车?”
“是啊,反正没人强迫她。”
“接着说。”
“啊?说啥?”
邢朗皱眉,掸了掸烟灰:“如果你只打听到那个女孩儿上了一辆喷着老虎头的大众牌轿车,不会专程把我叫过来,接着往下说。”
冯光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邢朗没听清,啧了一声:“大点声儿。”
冯光撇了撇嘴,低着头犹豫了一阵子,神色忌惮的瞄了邢朗一眼,道:“我告诉你也行,但是你要替我保密。”
“你他妈这不是废话?”
冯光稍稍安心了一些,继续说:“前几天我在规划七路小南园儿吃饭的时候,看到这辆车了,黑色大众,七成新,右边后车门喷了一个老虎头。巧了,车就停在小南园儿门口,我在二楼吃饭,一低头就能看到那辆车。不过我只看到那辆车从饭店门口开过去,没看到开车的人。”
“看到车牌号了吗?”
“没有,当时车多,一辆挤一辆的,我刚发现那辆车,没几秒钟就开走了。”
“时间。”
“好像是……二十六号。”
“好像?”
邢朗只要压着嗓门说话,冯光就害怕,当即拿出手机翻日历,“没错,就是二十六号,那天我发工资。”
邢朗打通小赵的电话,转述冯光发现那辆车的时间和地点,让小赵调当天的监控。
挂了电话,邢朗把烟头一碾,扔到脚边的一只盛杂物的空箱子里:“发什么愣,接着说。”
冯光怔怔的看他一眼,眼神飘忽:“没,没了。我真没看到车牌号和开车的人。”
邢朗冷笑:“二十六号的消息,你拖到今天才告诉我。之前为什么不说?现在怎么又说了?”
冯光低下头,双手揉搓着膝盖油光的布料,低声道:“邢队长,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说。”
“……有人想杀我,我想躲起来,求你不要再找我。”
邢朗眉心扬了扬,眼神幽暗:“说清楚。”
冯光低着头,眼角不断的抖动,还在为昨晚的遭遇心悸:“昨天晚上我值夜班,四点半才和同事交班。回宿舍的路上,我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我们这里治安差,经常冒出来一些小流氓拦路抢劫,如果真是小流氓,我倒不怕,他们不敢对我下手。一开始我就没有当回事儿,直到那个人从后面追上我,把我按在墙上,用刀抵着我的脖子,我才发现他不是那些混混流氓。”说着,他抬眼看了看邢朗,又说:“他还知道你跟我有联系,问我都跟你说过什么。”
“……那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所以什么都没说。既然他能找到我,还知道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