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附和:“我也有此意,弗如我们道去聚贤堂看看?且不说文比试题,对联我也心得紧呢。”
贺林轩道:“不急,聚贤堂现在怕也是人才济济,难免有喧哗之声。不若各位随我到后院亭台小坐,用些茶果,我着人抄了对联送来,供各位赏玩,如何?”
既不用拥挤,又能得题,众人自然答应。
踏入后院,士子们顿感耳目新,扫方才在人堆里沾惹喧嚣浮华。
只见院中湖水莹碧,处荷叶缀其上,湖心矗立着座假山却有水从山石上潺潺过。曲水奇石,树欣荣,回廊亭台,错落有致。
真乃步景,十分宜人。
平当初就看过图纸,见实景竟比画还多分灵动,比其他人更加惊奇。
“还真叫他来了。”平朝何谚感慨,“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看了他,果真不是嘴上将军。”
何谚轻声,“你没想到,还多着呢。”
平讶然,他和何谚起大,还从未见他这样夸过个人,忙问他此话怎讲。
何谚却卖了个关子,留待他自己日后慢慢体会。
游廊尽头是处宽阔回亭,上书“曲水觞”字,另有副对联:
兰亭丝竹,檐蔌蔌。
斯人如玉,妙语连珠。
极是雅致。
再看亭边块大石,上面刻着《兰亭集序》,拜读过后,众人皆面露赞色。
更有人急声问道:“这题序王羲之先生是何人?山兰亭在何处?永和年又是哪朝哪年,为何从未听闻?”
贺林轩早有应对之词,从容道:“实不相瞒,这些文字都是先人之作,乃传家瑰宝。”
“各位也知,自北地蛮人入侵我中原大地,烧毁典籍无数,许多事都已经不可考。祖上偶然保存了些竹简书稿,有数百年之久,追溯源却是不能了。”
在座闻言,都有些郁愤。
大梁人和北蛮有着血海深仇不可化解,究其原因就是两百年前蛮人攻打进中原,三十年间犯恶行,数不胜数!
其中让文人最不能忍受,就是他们杀了城又城读书人,所经之地必要将文书典籍烧个干净,定要让中原人拜他们天神,学他们文字,随他们习俗。
更称要抹除历史,让后人以为中原人至始至终都在他们统治之。
其狂妄之态让人厌恶,其恶毒行径更令人发指!
哪怕后人不曾亲身经历些苦难,也深恨仇视着蛮人,从不肯将之称为前朝,概将他们统治中原三十年视作入侵之战。
因此,他们并不怀疑贺林轩所说,只是想起此事脸色都不大看。
贺林轩见状,忙转开了话题。
曲水边放了干净蒲团和矮,茶上摆放着心和果实,每桌后就有个小二随侍旁,端着茶水和酒壶,小心伺候。
贺林轩请他们落座,迎何谚上主位时候,后者谦让道:“客随主便,岂有逾越之理。”
贺林轩想他没玩过曲水觞,虽然知道规则,也不让他来主持,便没有拒绝。
他坐在上座,左手首席是何谚,其后是平,右手边则是李文武。
坐后,贺林轩朗声道:“各位贵客临门,某荣幸之至,若有需要,吩咐身后小二便是。”
说着,他先将李文武介绍给众人。
得知方来贺所有题字都自他手,诸人纷纷起身拜过,言说:“没想到恒之兄如此年轻就有这般深书法造诣,实在让人佩服。”
李文武应付这样况倒是游刃有余,道:“各位莫要如此。不过素日无事可,只写字打发时日,久了便有了心得,并不值当什么。”
自他们京已经有十年了,李文武在奔波生计之余,最多事就是写字。
起先是为了锻炼忍性,后来是为了静心,渐渐地,骨子里脾性终于沉寂去,书法反有小成。
不过,人们是看得见光鲜表面,看不破内里艰辛,连说李兄过谦了。
李文武也没多解释,都着应过。
番热络后,等两个小二端着誊抄对子走来,这才止住话头,进入正题。
贺林轩拍了拍手,假山湖另面回亭便传来阵琴音。
琴声泠泠,煞是听。众人循声看去,却见面遮帘垂,看不清亭中人模样,不由都有些奇。
贺林轩声道:“日承蒙大人不弃,邀各位到我这粗鄙之地来,贺某不胜惶恐。诸位方才看过兰亭之序,领略文中曲水觞之妙趣,日我等不若效仿古法,是希望大家玩得开心,说尽兴。二来,也是遥寄对逝者追思。”
何谚拍掌称道:“此举甚。不如我等与天地共饮杯,祭奠先人,与他们神魂相交,岂不快哉?”
众人皆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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