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轩当然明白他想法。
摸了摸李文斌鬓角,他轻声说:“勉之,既然计划有变,回头我们把家里重新收拾,要带走东西都带走。反正随行人很多,不怕拿不动。”
李文斌震动,鼻子蓦地发酸,动容:“林轩……你不用样迁就我。”
他没想到贺林轩在么短时间里就做好了决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南,放弃在里平静优渥活。
贺林轩摇了摇头,拥抱着他,:“南陵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我不想你每日为了兄嫂担惊受怕。”
“何况,么多年,我已经吃够了孤苦无依苦。
我明白血脉至亲意味着什么。
勉之,我不想你以后送冬礼都找不着两家人,我也不愿意诺儿大后,没有兄弟依靠,形单影只。
是什么滋味,我替他尝过了,不会让他再经历些。”
李文斌眼睛发,几欲落泪。
他捧着贺林轩脸,忍着心酸笑着说:“些都过去了。林轩,我和诺儿就是你亲人。你要是累了,不想走了,就靠着我,好吗?”
“嗯。”
贺林轩俯身抱住他,贴着他耳际低声说:“老婆,谢谢你。”
抱着睡着诺儿回到家,贺林轩陪着李文斌躺了阵。待他睡熟了,才轻轻起身去了书房。
提笔,他给远在漳王山写了封信。
封蜡交给家连夜送后,贺林轩抬头看着月朗星稀夜空,沉默了好阵,才转身回房。
看着李文斌恬静睡颜,他心渐渐平静来。
贺林轩没有告诉他是,李文武不能脱身,作为方来贺所有人,旦身份暴露,他也不能独善其身。
若要逃避,当然不是无计可施,只是……
低头亲了亲李文斌眉心,贺林轩微微笑起来。
他不再是孤身人了。
此,只愿能为他,为他们挡住风雨,护他们喜乐安康。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三月, 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天顺, 大赦天。
北地“战事”早已平息,士兵俱都重返故里,与家人团圆。更有新帝怜惜北地灾情,特许秋税减免三年。
消息传开,九州同贺!
而时候, 贺林轩携家带,踏上南路途。
诺儿坐在阿父怀里,楼船渐行渐远,岸上送行人只能看到模糊轮廓, 他还使劲挥着小手。
待到岸上喊声听不见了, 他才停来,难过地问:“阿父, 阿爹,我们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贺林轩并没有说些哄孩子话。
亲了亲他,:“不过, 诺儿要记住。家之所以称作家,不是因为所房子,而是住在房子里人。只要阿父和阿爹在你身边,哪里都是你家,知吗?”
诺儿重重头,抱着他耳朵回亲了, 接着很有些伤感地叹了气。
“以后就见不到林阿祖和贺阿爷了。还有桃山桃子,也吃不到了……阿父你还说要带我和阿爹去摘桃子呢。”
和林阿么和贺阿伯告别时,两人没什么能送,就给了李文斌箱子医书,抱着诺儿嘱咐了许多。
诺儿直无忧无虑——他年纪虽小,但从王家到贺家村,从贺家到山水镇,迁徙在小小他眼里反而成了常态。
待见林大夫抹着眼泪,殷切叮咛,才对分离有了确切感受。
他还不懂怎么表达感受,只是哭,惹得李文斌也和他样对金鱼眼来。
还有桃山,阿父形容满山桃子,他向往很久了。
李文斌手牵着侄子,手捏捏他小鼻子,笑话:“原来是舍不得桃子。回头让你阿父再买块山头,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在山上什么,可好啊?”
诺儿听就笑眯了眼睛,本正经地说:“自然是要先阿爹喜。阿父,你说对吧?”
三人都被逗笑了,李文斌就说他鬼灵。
诺儿笑嘻嘻地和他们讨论起山上该些什么,单纯孩子眼里复又光明媚,告别故土伤感没有留丝痕迹。
倒是李信回头多看了两眼,鼻子有些发酸。
贺林轩他头,虽然没说什么,但迎上他温和目光,李信重展笑颜。
他陪着诺儿把大家子喜东西都数过遍,似模似样地将还不存在山头划分了十几块地盘。
楼船转过重山,山水镇便彻底看不见了。
个身穿铠甲人上前:“贺爷,日风大,位请先回舱内吧。”
贺林轩没有拒绝,只是路走得略有些艰难——他怀里抱着诺儿,手里牵着夫郎,夫郎牵着小侄子,子上还咬着仨。
唔,老黑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