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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秦跟个□□包似的从门口走进来,头上阴云密布,陈尘身旁空着那座位明显是引线。她在附中教书十几年,一向雷厉风行,没有学生不对他又敬又怕,没想到这次被这转校生毁了一世英名。

    她,绰号活阎王秦铁手,手底下居然有学生考全0分!

    奇耻大辱。

    “你同桌呢?!”

    陈尘看她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尽量顺着她说:“应该在某个地方忏悔。”

    老秦:“……”

    他最好是。

    韩深看起来不太好亲近,同学交际往往也讲究物以类聚,所以老秦对陈尘寄托着厚望,以为两个帅哥能擦出什么友谊的小花,一起在学海中驰骋,没想到陈尘没卵用:“陈尘啊,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安排你俩同桌,因为你学习好,可以腾出精力和时间拉他一把!天南地北,你们能在同一间教室,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多么巧合的天意!”

    陈尘的天意目前趴网吧的桌子上睡的正香。

    韩深打了会游戏困得不行,被陈尘戳醒时还有点抽离:“来网吧散步?”

    “真巧。”

    小温那几句话里的意思韩深算明白了:“学校的监控连到这儿来了?牛逼。”

    “……不是监控的问题,下次别来这间网吧。”陈尘抬起手指往开关上一按,屏幕变黑,示意门外。

    “走了。”

    这话说得很清淡,就像慈爱的父亲出门时随手丢了包垃圾。

    韩深就他妈是那包垃圾。

    他探过手指,重新扣上按钮。

    键盘刚亮一瞬,“啪嗒”,又被摁熄了。

    反复两次,两个人的指尖一起停在按键上,冰冰凉凉的碰着。

    韩深没懂他在坚持什么:“我们很熟?”

    “不熟。”

    “那你吃饱了撑的管我闲事?”

    陈尘面不改色,平平静静地说:“你这次周考总分0,给我们组平均分拉掉了小一百,直接垫底,明天自习课得上讲台念检讨。你怎么看?”

    韩深两次在网吧遇到陈尘,本以为他要演绎什么感天动地同学情——“我们的班级,不许翘课,一个都不能少!”,这时扯了下唇:“检讨我念?”

    “念到高中毕业?”

    “我在这儿待不了几天。”

    “哦,”陈尘索性直接问:“既然不愿意待在附中,那为什么转过来?”

    为什么转过来。

    韩深一时失神。

    脑海清晰浮现出别墅楼梯口的画面,檀木盒子由人抱着,肥胖的女人将一个少年拉拉扯扯站好,左右摆满菊花和丧葬用品,正声嘶力竭、呼天抢地哭闹着什么,天幕被阳光照耀成一片白,构成一副荒诞不经的酷热场景。

    为什么遇到这种事的是我家?

    不是你家?

    韩深驱散这些这些破事,低头,嗅到衣领上无意染上的烟草味。

    “谁家还没几个封建家长?”

    “那你现在故意违反校规,睡觉,考0分,是想揭竿起义吗?”

    “……”

    韩深眼皮跳了一下。被爸妈不由分说转到千里外的新学校,还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不是那种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