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看到了,我过来了。

    韩深给棒球帽倒回头上,往滚烫的阳光下走了两步,看闫鑫背着个大包从出口过来,七尺男儿,握把折扇往胸口上小幅度扑腾着,拿乔作势,是他以前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风雅文人扇法”。

    “……”韩深转过身不想看他,“走吧,打个车回附中。”

    “司机呢?”

    “逃课出来的叫什么司机?”

    闫鑫竖起大拇指:“吊,叛逆期虽迟但到。”

    到出租车闫鑫摸了瓶矿泉水往嘴里倒,随即敞开书包口子递给他:“给你的礼物,咱们之间就不说什么了,不满意也憋着。”

    书包里一摞的教辅资料,写着老蒋的寄语,让他在新学校好好适应,重展雄风。

    韩深笑了,往底下摸索:“谁送我粉色笔记本?”

    “操!谁说送你的?”

    闫鑫被蛇咬了似的夺回本子,但韩深已经翻开了,封面上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

    清尘集。

    这名字,忧郁中带着骚气。

    认出这矫揉造作的莆田系楷书还是闫鑫的真迹,韩深静了下:“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作品。”

    事已至此,闫鑫也顾不得羞耻:“干嘛,不许我留下一点传世名作?”

    “发什么骚?”

    闫鑫扭捏了半晌:“给尘哥拜读的,雨女无瓜。”

    “……”

    韩深想拧开他的天灵盖看里面装的水泥还是脑浆。

    校门口站着值班老师,非附中学生不让进,韩深丢给他一套校服:“穿上。”

    闫鑫溜进去左看右看:“这绿化不如渊冲嘛,楼也没那么高大,不过球场还行。”

    韩深到操场器材室借了个篮球,跟闫鑫打了半下午,到小卖部买矿泉水时被老秦逮住,拎回了教室。

    老秦就在讲台上杵着,韩深一时走不了,无聊的小睡了半节课,醒来看到闫鑫牛高马大的影子在教室门口晃来晃去,频频朝他投来视线。

    闫鑫抬起一只手,隔着空气偏开了他的脑袋。

    目光直指韩深背后的人。

    韩深顺着他的目光,见陈尘伏在课桌上写物理竞赛题,腰背挺的端正,雪白阳光落了半侧肩头。

    陈尘平时看着没个正经,但学习时特别上头,雷劈在脚边都不带动一下。

    陈尘头也不抬:“看我干什么?”

    韩深惊讶:“耳朵上长眼睛了?”

    陈尘笑了笑,抬头无意跟门外的闫鑫对上了眼,就看见这彪形大汉猛一个哆嗦,又是捂脸又是咬唇,只差当场跳一段极乐净土。

    陈尘皱眉:“……这年头变态越来越多了,前几天莫兰找我要你微信,我没给,你自己注意点。”

    “谁?”

    “之前你罚站,躲在走廊看了你半个小时的猛男。”

    “……”

    “怎么现在又来一个?”

    意识到陈尘说这变态是闫鑫,韩深忍住笑:“……这傻逼找你的,不是找我。”

    “有事?”

    下课铃打响,韩深往外走:“要不跟他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