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拉开凳子坐下,转头看窗外的风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指骨撑上桌面,陈尘身影无限笼罩至面前,使得章鸣180斤的身躯相形之下竟出奇瘦小。

    “要不聊聊?”

    出教室这一路,章鸣脑子里全是刚才卫生间的画面。以前没往那方面想过,可拿结果反推过程,持久的暧昧突然如此明晰地指向现实——他俩互相喜欢。

    他白衣贤者尘哥,人间绝色韩哥,两大优质男,就这么内部消化了。

    “我跟他寒假在一起了,刚才有点情不自禁,吓到你了?”

    走廊尽头,陈尘薅了一楼拔高的玉兰花,一片一片揪花瓣。

    章鸣犹豫片刻:“不是吓到——好吧,就是吓到。”

    陈尘笑笑:“接受不了啊?”

    “也不能这么说吧。”章鸣寻思半天才确切描述出自己心情,“除了刚开始的惊讶,后来我想的——尘哥你别笑啊!就四个字,‘关我屁事’。”

    “实在人。”

    章鸣摆摆手:“你的选择肯定不会错。我给不了意见,只能关我屁事了。”

    陈尘没想到这事解决这么快:“我以为你要跟我疏远一两周,才能接受。”

    铁直男章鸣想不通因感情而疏远朋友的意义,吃了一惊,“你应该被我疏远吗?又不是伤天害理——尘哥,没想到啊,你道德观念这么强!”

    陈尘很想纠正这不属于道德范畴,实在懒得扯掰,抓住重点:“我看起来像道德薄弱的人?”

    迎来寂静的同时,章鸣脸上浮现出“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

    “不过大清早亡了,尘哥,你不用在意其他人看法,这个年龄,就要痛痛快快去爱。”

    叶莹讲作文时经常这么说。

    因为这个年龄的喜欢最纯粹。

    十七八岁,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你可以觉得它幼稚,但不能否定它的真诚。

    陈尘背靠栏杆,姿态不怎么正经,唇角一直挑着点弧度。

    他笑的时候情绪才是最难懂,这一点章鸣很清楚。

    “没想到你还懂爱情?”

    章鸣:“……咋的,我不配?”

    陈尘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章鸣:“那你什么意思?”

    陈尘:“行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章鸣:“……”

    准备回教室,陈尘走了两步被身后迟疑的声音叫住,章鸣似乎话没说完:“尘哥,虽然恋爱自由恋爱自由,话是这么说,但你——”他感觉此事羞于启齿,附耳才轻声道,“在学校,做那种事情,不好。”

    陈尘:“嗯?”

    章鸣盯了盯他腿间:“真的……不好。”

    陈尘总算跟他思维同频了:“不不不,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他在帮我检查伤口。”

    章鸣:“检查那儿?怕口坏了还是咋地?”

    “……”

    章鸣见他神色有异,想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情趣吗?卫生间玩医生护士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