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几次,陈尘明白他在生气了,站在原地。

    “怎么了吗?”

    空气郁结。

    韩深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陈尘怔了一下,静了静:“哦?”

    韩深看着天空描述内心的感受:“我以前一直感觉你,浑身发光。”

    陈尘声音带笑,却淡薄:“现在呢,失望了?”

    韩深说:“嗯,失望。”

    陈尘手剧烈颤了一下,似乎找不到话说,呢喃声仿佛求救:“那应该怎么办?”

    不远处瓦棚老板拎着水瓶走出门,用把锈锁给门锁上,溜溜达达走远了。陈尘慢慢往地上蹲,指骨抚着耳垂抓紧,但猛地被一双手重重抓住,上提。

    烟草味鼻尖磨着,韩深声音咬碎时溢出了陈尘朝思暮想的味道:“所以,立刻,给我,变回来。”

    陈尘抱紧他。

    韩深的声音砸在他心口。

    一字一顿,很残酷,也很温柔。

    “变不回来,趁早离。”

    陈尘先没缓过神,一会儿才凑他耳边笑:“你好凶……”

    下一句安静地接上:“我好喜欢。”

    韩深垂下视线:“喜欢,变不回来还是要离。”

    “不离。”陈尘重复这句话。

    韩深拧着的一股劲松开了,回头见风筝正顺着春风试探起舞,河面荡起涟漪。

    一切都美好。

    而陈尘应该明白。

    虽然自己什么也没问,他也什么都没说。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因何痛苦。

    但我希望你好起来。

    ***

    医院妇科楼。

    过道时不时走过几位怨气冲天的妇女,坐等候椅上闲聊八卦,听见电梯“滴”一声,一位挺拔高挑的少年走过来,顿时吸引所有视线。

    “好帅的小伙儿,谁家孩子?”

    “以前没见过。”

    陈尘停留在庄念莺病房门口,校服雪白,指骨白皙干净,整个人清风明月似的干净舒服,眉眼却带着凉意。

    耳边念叨越来越喧嚣。

    “我听说这女教授有个儿子,原来是他!”

    “女教授躺病床五六周了,儿子才来探望啊?”

    “听说女教授得的宫颈癌,还不是她老公害的?生了小孩才得这病,现在是晚期,治不好了!”

    压抑。

    陈尘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闭了闭眼,摸出手机给钟海发消息。

    叔,我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