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要做尸检,发讣告,通知学校,诉诸报刊。这些都与我无关。但过几天很忙,不会再跟你们吃饭了。”陈尘拍了拍他肩膀,“如果不如意外,这应该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寂静如死。

    在章鸣的印象里,陈尘只是个简单的具有人格魅力的学神,从来没想过这些深层次的信息。他现在除了懵逼还是懵逼,但看见陈尘戴上棒球帽准备走的时候,章鸣突然惊慌失措:“尘哥!”

    陈尘回头,嗓音平静:“怎么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尘笑了:“有时候我也想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不得不去面对吗。”

    章鸣抬手遮住眼睛,呜咽道:“尘哥……”

    陈尘走出酒店,满街华灯,仿佛千万点星辰,光芒闪烁。

    但巨大的黑暗,却顷刻将他吞没。

    ***

    “嗡嗡嗡——”

    手机响了。

    韩深探出修长的手指摸索,放到耳边:“喂。”

    章鸣的声音:“韩哥,来咖啡馆补作业吗?快乐暑假。”

    “我写完了。”

    “呃,但大家有很多不会的题啊,有没有兴趣教教我们?”

    韩深没兴趣,揉着眉心:“别找我,找——”

    声音停住。

    章鸣气息也停住了。

    陈尘。

    韩深静了会说:“为什么不找陈尘?”

    章鸣气息更安静了,他以为韩深早就知道陈尘去了国外,没想到不是。章鸣支吾起来:“尘哥的电话清空了,消息也不回,不知道为什么。”

    韩深丢下句:“没空。”挂了电话。

    挂断后,他对着冰凉的空气念了几遍:“陈尘,陈尘,陈尘……”

    房子里空荡荡的,从说分手以后陈尘的什么消息都没有了,这个开始晦涩的名字,念起来只有自己能听见。

    陈尘,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门敲响,沈岚端着水果盘悄悄走进来:“宝贝儿,休息会,吃点东西。”

    韩深拿起耳机和棒球帽往外走:“我出去一趟。”

    沈岚揉了下头发,她把大波浪头发拉直了,穿着棉质睡衣,看起来是非常温柔的女人。声音也轻:“去哪儿啊?”

    人没影子了。

    韩深漫无目的,上地铁,等一首歌停止后下去,没想到是龙湖公园。

    夏天放风筝的人少了,草坪被烈日晒得发白,偶尔有几个小孩跑来跑去。

    卖风筝的人也不见了,沿着小路往上走,当时的失物招领处似乎也改修了。

    韩深坐上长椅,闭上眼,陈尘正看着他说话,微笑。

    韩深摇头,挥散了这个影子,起身。

    到咖啡馆,章鸣对他的到来非常惊讶,赶紧腾了个位置。韩深点了杯咖啡,讲不会的题,但他确实话少,脸又冷,讲了一遍问:“听懂了?”

    顾辛点头如啄米:“听懂了听懂了。”

    韩深:“你给我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