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考这么好。”

    “……”

    陈尘问:“是不是没考理想,心情不好?”

    韩深摇头,看着他:“别装,陈尘。”

    “怎么了?”

    “你不是说了放水吗?!”

    “……”陈尘思索片刻,“你不是以为,我在羞辱你?”

    韩深卡壳一秒:“所以你就没放?!”

    陈尘没说话了。

    韩深看了看他,转身面向另一边,也没说话。他想考第一,但拿第一如果要逼着陈尘放水迁就,他也看不上。

    考前,正是担心这恋爱脑放水,毕竟返校第一次考试,韩深更希望陈尘名次好看点。于是想到,陈尘很聪明,放水估计也只会少几分,正好卡在他名次下,同时将其他人垫在脚低。

    韩深算了半天,算不到陈尘的分数,干脆空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20分。

    只要他比自己高,拿了第一就行,其他的以后再说。

    谁知道成绩下来,陈尘这么能打,尽力而为,分数高的离谱。

    估计考试压根就没想起过自己。

    放水,放几把。

    自作多情。

    听到打铃,韩深回了教室。

    老秦到讲台上说:“既然名次出来了,这节课换座位,都到走廊上去,从第一名开始选。”

    陈尘靠在门口,身形高挑,微微垂下视线看着人群里,眉眼涂抹了层层的阴影。听见老秦念自己名字,淡淡道:“你们先选,我没想好。”

    老秦不管他,接着往后念。陈尘到人群尾巴走了趟,回来跟老秦插队:“我想好了。”

    他进了教室,韩深还选的原来靠窗的座位,若无其事看书,脚步顿了顿,走向隔了几桌的另一张桌子。

    章鸣一进教室,正好看见他俩这南辕北辙的落座,开始头皮发麻。

    戳戳向恒,压低声:“吵架了,他俩?尘哥心心念念,步步为营,不就是想跟韩哥坐一起吗?”

    向恒一直不太懂儿女情长,想了想问:“会不会分手了?”

    “……”

    章鸣觉得这就他妈离谱。

    两个多月杳无音信时,他韩哥想陈尘想的快抑郁了,结果好不容易待在一块,反而出现感情危机。

    这人世间的感情,真是一塌糊涂。

    座位换完,一节课也快到头,老秦从皮包里摸出一沓热乎乎的百元大钞:“考完了当然有奖励,年级前十。一等奖3000,二等奖1000,三等奖800。”

    老秦抬头张望,随手招呼陈尘上来帮忙数钱:“给你自己的3000数出来,不许多拿啊。”

    教室里哄堂大笑,陈尘也笑了,不过笑意顷刻隐去,垂下目光,跃动的指骨间钞票纷飞,分成一沓一沓放讲桌上。

    领奖,韩深没上去,趴桌面睡觉。

    细长指骨扪着耳心,明显不想听见杂音,长腿踩着桌架,特别不易接近。

    下课,章鸣立刻围陈尘座位边去:“咋了,分了?”

    陈尘:“你说句人话。”

    抬起视线就能看见韩深的背影,趴着,腰背的卫衣折痕,冷白如玉的手背。韩深心情不好就爱趴着,不跟人说话,刚转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