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砚索性闭嘴了,埋在谢疏脖子不撒手,直到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被他放上去。
“行了,你们回去吧,这边有我送他去医院就好,”
“你一个人可以吗?”郑为匆匆上前一步,焦急道:“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吧,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方便。”
“不用了。”谢疏拒绝道:“学校老师和同学那边还需要人去解释,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的。”
劝走郑为和几个女生,谢疏上车关上车门,跟司机报了最近的医院地址之后就偏过脸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一句话也不说,沉默得让徐怀砚觉得有些反常。
幸好司机是个健谈的,一看他们这情况就知道是受伤了,操着一股浓重的口音道:“怎么搞得脚弄成这样?以后还能走路不?”
徐怀砚:“不小心踩着玻璃上了,就一点小口子,不能走路就太夸张了吧大叔。”
“哦哈哈哈。”司机特别爽朗地笑起来:“那就好,没什么大事儿就好。”
徐怀砚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干笑了两声抬头从后视镜里面看了谢疏一眼,见他还是没看自己,皱了皱鼻子,侧过身悄悄伸手去拉他:“喂,谢老板,你怎么不说话?”
谢疏拍开他的手:“坐好,别乱动。”
这么无情?
徐怀砚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被他抱下车时忍不住凑到他眼前定定看着他:“咋了,干嘛不理我?我现在可是伤员。”
“谢老板?”
“谢疏?”
“谢大才子?”
“哥哥?”
谢疏低下头冷冰冰盯着他:“觉得自己是伤员很骄傲?”
徐怀砚见过他这个表情不少次,可是单单冲他露出这个表情却是头一次,当即大脑空白了一瞬,呆愣地看着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进医院做完检查,清洗,消毒,上药,换药,徐怀砚疼得要吐也愣是忍着一声没坑,连谢疏看他痛得指甲都快嵌进掌心想去拉他手时也被他一甩手推开了。
“幸好伤口不算太深,没什么大问题,记得按时上药换药,别碰水,结疤了就好了。”
“不能碰水?那我怎么洗澡洗脚?”
护士瞥了他一眼:“现在知道不方便了?怎么划伤的时候不注意些?洗澡用浴缸洗,洗脚用擦的,小心些不会有大问题。”
说完将用过的棉棒扔进垃圾桶,站起来对谢疏道:“你去二楼药房帮你朋友取一下药,完了休息一下就能走了。”
谢疏点点头,跟着护士离开病房,等他拿了药再回来时,徐怀砚正盘着腿坐在凳子上玩儿手机,听见声音头也不抬:“你回学校去吧,我一会叫人来接我回家,不回宿舍了。”
谢疏没理他的话,把药递进他手里,不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直接上手把人背起来。
“喂你干嘛?我说了不用你送!”
“乖一点,别乱动。”
徐怀砚咬着腮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哼”,努力挺直了腰跟他保持距离,就是不往他背上靠。
既然他非要当他代步座驾,他又何必跟他多客气。
谢疏将徐怀砚送回家,他自己也没有再回去的打算,小心翼翼把人放在沙发上,低声问他:“是要自己洗澡还是我帮你?”
语气说不上多温柔,但是已经比刚刚去医院路上时好太多,不过徐怀砚在某些方面很记仇,到现在也不大想理他,甩了两只包得跟粽子一样的脚:“不用你帮。”
“是吗?”谢疏蹲在他面前静静盯着他:“那你自己走一个给我看看?”
又是这样,明明之前那么久,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也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徐怀砚一股无名火窜起来,烦躁地使劲往他肩上推了一把:“你谁啊!关你什么事,我让你管我了?!走开,我要去睡觉了!”
谢疏单手攥住他的两只手腕压在他胸前,徐怀砚力气远远不如他,背后又紧紧靠着沙发背,想躲也躲不开。这种完全被单方面碾压的感觉实在太不爽,徐怀砚使劲挣了挣手腕,气急败坏:“干什么,放开,这是我家!”
“为什么发脾气?”
徐怀砚扭头不想看他:“是谁先发脾气的?”
“我没有发脾气。”谢疏一字一顿:“我只是心情不好,因为你。徐怀砚,我就是不想对你发脾气,所以才没有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