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声抵唤：“生……”
荷抬头看去，却是奶奶不知何时回来了，荷吓得哆嗦，也没了刚刚与生说话的气势，只似个被老鹰盯上的小兔子，连忙拍拍屁跑了。
这奶奶便是生的奶奶了，因生的爷爷在世时人称霍老，是以荷这个辈分的只她叫声奶奶。像村大多数人样，荷有些畏惧奶奶，小时候荷能看到奶奶拿着棍子追打欺负生的孩子，虽然她从没被奶奶打过，甚至连骂都没挨过，但她还是怕她。
其实奶奶并不是生的亲奶奶，她嫁进霍家的时候才二十多岁，会儿生都已经会走路了。算起来，她和荷娘的岁数差不多，甚或比她娘还要年轻些。奶奶不是本人，据说是生爷爷打猎时救的，之后便娶了做续弦。生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人说他爷爷之所以娶个年轻的，就是怕自己百年之后没人照顾生，后来他在生十岁年过世，自此，奶奶和生便直相依为命。
只说奶奶望着荷贼儿似逃走，走过去对生道：“李家大丫头与你说什么了？”
“啊？”生脑袋歪，慢悠悠的拉着声。
“荷，荷找你说什么了？”奶奶道。
“哦……”生垂了眸子认真的想了会儿，慢条斯理的道：“等你奶奶呢……要嫁人了，爹收了刘福贵三带谷子把换给他做填房……刘福贵是个混账二子，把老婆都给逼死了……不想嫁给他，可爹已经收了三袋谷子……生，给你做媳妇儿吧……你去帮 还给刘福贵，就给你做媳妇儿……你就是傻子，全村人都知道你是傻子。”生将荷适才说过的话字不差的重复了边。
奶奶听完微微蹙了眉头。
生道：“奶奶，不是傻子，娶媳妇儿是什么意思？”
奶奶没答，只转头望了望荷跑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次日，荷爹让大宝把三袋谷子原封不动扛走还给了刘福贵，这么多年他第次把入了他手的东西又退回去。他是不会吃亏的人，他从奶奶儿得了更大的聘礼：半亩耕。
荷知道自己改被许给生很是惊诧，又听说奶奶是用半亩换她做的孙媳妇儿更觉不可思议，她甚至没太为自己逃脱刘福贵这个虎而开心，也没为自己将与个傻子过辈子而忧愁，她只是心虚的想自己或许并不值这半亩耕。这样的聘礼，奶奶完全可以给生寻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媳妇儿，甚至还能讨两个小老婆。
十天之后，荷和生成亲了，没有敲锣打鼓红轿，只有个村里的老人儿在旁吹着喇叭。荷穿着她娘当年的嫁衣，自己挎着个小包袱被生从她家领了来，她蒙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路上吵吵嚷嚷的围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偶尔有淘气的孩子从她面前跑过，弯腰从盖头低笑嘻嘻的看她。
两人从村西的李家走到村东的霍家，待进了院儿，村民们便渐渐散了。奶奶在村子里是了名的隔涩，没人上门吃喜酒，她也不请，除了荷家，只来了村里教书看病的周夫子，和两邻居。
荷是新嫁娘，不跟着块儿吃饭，奶奶端了小份儿饭菜撂在新房的桌子上，还不容荷害羞或是道谢就去了。荷没做过新娘子，也不知规矩，只想自己是不是该矜持，可早晨开始就没吃过东西，肚子饿得受不了，三两把饭菜吃了个干净。
屋外，因生这个新郎官儿只低头闷声吃饭谁也不理，荷爹本来就看不上他，听他连声爹都不会叫又来了气，是以这顿饭没吃多会儿就散了。小宝舍不得姐姐，再想要多留会儿，被荷爹脚踹了个跟头，哭哭啼啼的走了。
待人都走了，荷端了空碗去，看着奶奶正收拾东西便走过去道：“奶奶，来吧。”
奶奶没言语，只跟荷是进了门多年的孙媳妇儿似，由着她收拾洗涮。自己则把生叫到屋里说话。荷收拾完，又去扫院子劈柴，和她原在家时样忙了午，儿新媳妇儿的模样也没有。
晚上该睡觉的时候，荷才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她故意在外面磨蹭了好半天，直到奶奶在自己屋里嚷了她 嗓子，她才扭着进了新房。
屋里，通头的土炕，两被褥铺在两头，间隔了好远。
生指着被褥道：“这是的，是你的。”说完也不理荷，自己脱了衣裳钻了被窝儿。
荷愣愣的站了会儿，吹了灯，穿着衣裳躺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耳听着生均匀的呼声，猜他大概已经睡着了，僵着的身子才是松。
没有她想象的尴尬，想想也是，生是个傻子，洞房什么的肯定是不懂的，看样子奶奶或也没有急着抱重孙的意思。
荷了气，摸着黑把外衣脱了，踏踏实实的翻身睡了过去。
第二章
次日清晨，荷早早的起来生火做饭，待吃完了早饭，奶奶拿了块饼子，背了草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