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
颜冬青看看信封,随口说了一句:“看来你对矿区家属了解的很清楚,见到颜冬雪三个字,就知道是我家的信。”
祁瑞安愣了愣,挠头笑笑:“我听人提过你姐的名。”
颜冬青点点头,带他去家里坐。
瞧见祁瑞安,廖娟老大不高兴,不咸不淡的招呼了一声。
太阳打西边出来,这小子咋还跑她家来了?不怕她挥棒槌敲烂他脑瓜子啊...
颜立本对谁都还那样,笑呵呵的,让祁瑞安当自己家,随便坐。
祁瑞安主动道:“叔,二厂爆炸那事,我爸一直觉得对不住您,也没脸见您。”
颜立本摆摆手,绝口不提这事:“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没啥,回头告诉你爸,我没搁在心上,让他也别多想。”
祁瑞安笑:“回头我就跟我爸说,看哪天有空,请您去家喝杯酒。”
颜立本爽快应声:“成!”
外头,颜冬青把牛皮纸包裹给廖娟:“我姐的信。”
廖娟接过来,低声道:“你啥时候跟祁家小子一块玩上了?”
颜冬青摇摇头:“您多想了,从来没有过。”
大概是察觉到廖娟的敌意,祁瑞安没坐太久,他刚走,颜立本就道:“这孩子啊,太会说话,心眼不少。”
廖娟没好声道:“有啥样的爹,当然养出啥样的娃,我看他爹也不是啥好东西,苏联留学回来的咋啦?谁知道他有没有被资.本主义洗脑!”
颜立本无奈,斥道:“少说两句,你瞧见人家干坏事了?你这样无凭无据乱说,跟外头那些头脑发热的二流子青年有啥区别?”
这边,祁瑞安回到家,祁年阳喊他进屋说话。
“他家什么反应?”祁年阳问。
“廖娟没心眼,情绪都写脸上,反倒是颜立本,这人是个笑面虎,摸不清想法。”祁瑞安靠在椅子里,低声道:“爸,我们这样以后没退路了,这次有颜立本给你顶锅,下次呢?早晚有天会败露。”
祁年阳靠在椅背上,没吱声。
他没想到矿区竟然二话不说撤了颜立本的职。
表面上看是颜立本顶了罪,实际是撇开他,让他趁早置身事外,如果颜立本继续在总工程师的位置上坐着,对他来说反倒更有利。
可是现在...
祁年阳食指敲敲桌,良久才道:“先按兵不动,看他们打算。”
矿区发生这样严重的事,厂委不敢瞒着,直接上报给了革委会,让人来查。
查?怎么查?
整个矿区工人带家属,将近两万人,爆炸当天光是生产线上就有近百来个工人,每个环节都可能出错,撤销颜立本职务并不代表就是他干的。
之所以处罚,一来出于某种目的,二来是他确实疏忽职守,他是总工程师,出了事就得担着!
颜立本倒没太大的失落感,眼见闺女就要回来了,他要干的活多着呢。
颜冬雪没去客什之前,跟颜冬青睡一间屋,中间打布帘隔断,两人岁数相差大,加上彼时颜冬青还没长个,睡一间屋也没啥。
现在不成了,大姑娘大小伙儿的,再挤一间屋也不方便,颜立本会做些简单的木匠活,从农村弄几块木板,打算给颜冬青打张床,就放在堂屋,白天卷铺盖能坐人,晚上铺了就能睡。
在院里锯着木头,傅冉过来了,气喘吁吁的问:“大伯,三哥在不在家?”
“在屋呢。”颜立本转头瞧她,见她小脸发白,怪着急的样子,搁下锯子问:“这是咋啦?”
傅冉不知道要怎么说,正急着,颜冬青从屋里出来了,两人之间早有了默契,见傅冉眼神游移,就知道她有私事要说,咳一声,对颜立本道:“爹,我跟小冉出去一趟。”
说完,也不等颜立本应声,先往外走。
二厂后边的芦苇林子里,傅冉把颜冬青拽进了空间,急急的拉他去看大榕树下的那口水井,颤着声道:“三哥,我刚才听到有人说话,就在这里。”
本来傅冉是进来给菜园浇水的,打水的时候,冷不丁听见说话声,差点没吓坏。
怕他不信,傅冉强调:“真的,我真听见了。”
颜冬青拍拍她肩,安抚道:“别怕,朕信,都听到什么了?”
刚才吓都快吓坏了,哪还能仔细听什么人说话,傅冉无措的摇头:“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的声音,很吵,我分辨不清...”
颜冬青蹲下来,趴在井口往下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
傅冉也凑了过来,害怕道:“三哥,我以前听人说水井下通黄泉,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别害怕,有朕在。”颜冬青安抚她:“以后再进来,朕陪着你。”
闻言,傅冉张开胳膊,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轻轻喊了一声:“颜冬青,你真好。”
颜冬青僵了僵,然后抬手覆盖在傅冉的脑袋上,低声问她:“你喊朕什么?”
“......”
一定是她太激动,居然喊了主子的名,要是搁大魏,这是大不敬的罪名啊...
傅冉不敢抬头,把脑袋又往他胸膛上拱了拱,咕哝道:“臣妾刚才喊的是皇上...”
颜冬青显然不信,敲她脑袋,咬牙道:“傅冉,你胆子越来越肥了啊。”
下手有点重,傅冉哎哟一声,认怂道:“臣妾错了,臣妾再不敢...”
“再叫一声。”
“诶?”
颜冬青钳住她下巴,眼眸晶亮:“我说,再叫一声。”
见他并无恼怒之色,傅冉胆子大了些,小声喊:“颜冬青?”
颜冬青抬抬下巴,淡淡的嗯了一声。
又喊:“颜冬青?”
再喊:“颜冬青?”
她像喊上瘾一样,还想再喊,结果就在开口的瞬间,嘴上覆上一抹温热。
傅冉忙阖上眼,晕晕乎乎的想,这位主子怎么就这么喜欢和她玩亲亲呢...
两人还站在水井边上,在这种地方,傅冉其实是没什么兴致亲嘴的,只是这位主子好像龙兴很旺,亲得她应接不暇,差点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