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了名的两人立刻闭上了嘴。
邱老师发一张试卷怼一个同学,理由五花八门,不带重复。
终于最后发到尤涟了,她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欣慰:“我要重点表扬一下新同学,换了个环境发挥还能这么稳定,真的不容易,全年级十几个班英语就五个满分,你是其中一个,也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幸好还有你给我撑着脸面,加油,继续保持。”
尤涟谦虚地笑笑,一脸淡定地接过了试卷。
看看自己试卷上的120,再瞄一眼宫鹤卷子上的100,以及100分后跟着的几个用红笔写的大大的问号,尤涟只觉得通体舒畅。
舒服!
而且再想想,宫鹤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考多少分?
不偏不倚地就跟自己差2分,要真是故意让的那也太神算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所以宫鹤肯定是考听力的时候神游了。
光明正大地压宫鹤一头!
啧,双倍的舒服!
尤涟垂眸看着试卷,手上咻咻地花式转着笔。
被掩在桌子下面的脚抖了起来,尾巴也蠢蠢欲动,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想给大家演示个当场开屏。
宫鹤微侧头扫了眼尤涟。
回过头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英语课上完,紧接着的是语文课。
英语老师的情感表达比较外放,所以两节课里经常cue尤涟,夸他做得好,甚至有些大家错的多的题还叫他起来分析。
总之,尤涟的自尊心自信心虚荣心全被满足,屏开了整整两节课。
但语文老师一进来,开了两节课的屏分分钟就闭上了。
因为尤涟语文只有119分。
对于理科班的学生来说,语文119也还行,但用语文老师的话来说,尤连的分扣得太低级了——别人都是理解、古诗词理解、作文之类的扣分。
而他不是,他分析理解之类的题目做得很好,分很多都扣在基础题。
基础题等于白送的分,这都错,语文老师怎么可能放过他?
“尤涟。”语文老师一上课就喊他的名字。
尤涟站起身:“到!”
“一般来说基础题我是不讲的,都是背诵默写过的东西,错了也都是自己订正,但是你真的让我非常、非常意外。”
语文老师单手叉腰,看向尤涟的眼神里充满了纳闷,“我真的挺弄不懂的,难的你不错,简单的你要错一堆,白送的分都不要,怎么,嫌分多啊?”
尤涟:“……”
上节课是宫鹤被批嫌分多,现在轮到了他,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低着头不吭声。
“这样吧,我来抽背你几句诗词。我也挺好奇你到底是真的基础不扎实,还是这回恰好考的题你都不会。”
说来就来,语文老师念道,“问君西游何时还,下一句。”
尤涟沉默了两秒,接道:“畏途巉岩不可攀。”
“砯崖转石万壑雷,前一句。”
尤涟:“……”脑袋一片空白。
完球!
他最不会的就是这种“知后句,填前句”的题,每回遇到这种题他都得在脑子里把整篇文从头背一遍。
于是他垂着眼,嘴唇微动,在心里默默背诵,然后背了没几句就卡住了。
语文老师问:“背不出来?”
尤涟背着手,乖乖地冲语文老师眨了眨眼睛。
——他恨,他恨李白。
语文老师也被他一副乖乖孩的样子逗乐了,笑道:“那我再问你,巴山楚水凄凉地,后一句是什么?”
这个尤涟知道!
可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一个非常小的声音钻入了耳朵——有人轻轻念了句“responsibility。”
脑子里想的东西立刻垮掉,尤涟瞪起眼:“……”草!谁啊!
班里其他人也听到了,大家都噗嗤笑着,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集中在一个男生的身上。
语文老师拧了拧眉:“羊亿,别打岔!”
羊亿慵懒地笑着举了举手:“嗨嗨,知道了。”
尤涟看向男生,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见老师还等着自己回答,尤涟只好先把这个男生放一边,继续想诗句。
但被这么一打岔,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说出点什么。
见状语文老师长长叹了声气:“我再问一个,如果你还答不上来,回去把我发的那两张古诗词集合全部背下来,明天开始每天晚自习都来我办公室默写,什么时候默满分了什么时候结束。”
尤涟:“……”笑容渐渐消失。
尤涟舔了舔唇,巴巴地看着老师,“那个,老师,能抽简单点的吗?”
语文老师非常好说话地点点头:“行,简单点,我问你,春江潮水连海平——”
尤涟眼睛一亮,立刻接道:“海上明月共潮生!”
这个他会!记得超级熟!
语文老师看着他,微笑着继续念:“——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请问,下一句是什么?”
尤涟脸上的兴奋戛然而止:“……”
——他恨,他恨张若虚。
班级里又是一阵低笑,这次连语文老师都没忍住,无奈地看着他笑了起来。
尤涟脸上发热,尴尬地低下了头。
这时,宫鹤在右边桌角上随意地放了张纸。
以尤涟2.0的视力,一扫过去就看到了上面写的什么,写的正是老师问的诗词答案。
尤涟只扫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视线,他抬起头看着老师,在全班的注目下语气平静地回道——
“老师,我今晚就去办公室找你默写。”
他尤涟就是死,也绝不吃宫鹤喂的答案!
绝不!
然而,真香来得又快又急,打脸来得又狠又凶。
晚上八点半,尤涟在心里第一百次地叹气。
他现在就很后悔,对自己杀敌零而自损一万的行为非常后悔,万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