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之时,牛可清咬着双唇,抑制住喉咙里欲出的呼叫。那嘴唇充血涨红,如待人摘取的樱桃。
不过古伊弗宁是不会去触碰的。
他们有着一个共识:禁止与对方接吻。
接吻有着另一层含义,属于情人,不属于两个相互利用、只求释放欲.望的炮.友。
对于这两个约.炮成性的男人来说,嘴唇是伊甸园里的禁果,哪怕再诱人,哪怕在垂涎,也不该与床伴接吻。
于是乎,腰臀挺忙的,嘴皮子倒是闲。
古伊弗宁调侃牛可清说,“牛医生平时挺不待见我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啊。”
“平时是挺不待见的,现在嘛,也就勉强待见。”
侧头,古伊弗宁看向床头边,上面放着牛可清摘下来的眼镜——
椭圆的无框小镜片,文雅而精致,两条眼镜腿细得像根银针,纤细中藏着锐利。
望着那副眼镜,古伊弗宁喃喃道:“这眼镜,像你的本体。”
牛可清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怎么说?”
“假正经。”
“古医生平时看起来也挺正人君子,到了床上还不是原形毕露,”牛可清伸手去,将古伊弗宁那副眼镜拿起,放到自己的眼镜旁边。
两副文绉绉的眼镜,静静地摆放在床边,镜片上反射的光随着晃动的大床而摇曳。
带着讽刺的浪漫。
“唔......”
放肆的欲.望从血管中喷薄而出,像火山的岩浆般,滚烫地流淌在身上的每个部位。
交缠的不只是炽热的躯体,还有共振的灵魂和体感。
方寸的床褥之上,就能拥有爆炸一样的高温,灭顶一般的摧毁感。
潮水在月夜下澎湃汹涌,红眼的野兽发了狠,嚎叫着撕裂了整片夜空。
恍然间,牛可清一阵失魂,眼前模糊而闪白,浮现出一副前所未有的成像——
他与古伊弗宁,是在雄浑大地上对峙的两方。
这一仗,犹如西欧中世纪的冷兵器之战,千军万马在黄沙漫天的戈壁滩上狂奔。
猩红的残阳吞噬了天边最后一线蓝,铺天盖地都是令人无法呼吸的血腥味。
激烈的战况,双方战士的血脉都已与这场战斗融为一体,他们疯狂而偏执,像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魔,享受着相互厮杀的乐趣,
每一条血管都被割爆了,喷溅出漫天飞扬的血沫,染红了战场的每一处角落,这是炽热的欲.望交织成的世界。
只是臆想的世界罢了,他竟觉得写实。
这迷离又壮烈的幻觉啊,已是这场“戏剧”最完美的落幕曲。
牛可清侧躺着,后背感受到一阵湿热的黏腻,那是古伊弗宁将滚烫的胸膛贴了过来。
汗水交融在一起,浇灌着澎湃的心跳,牛可清的意识就这样一丝一缕地,被对方的热度给拉了回来。
“还好吗?”古伊弗宁哑着嗓音道。
牛可清暂时还开不了声,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他像一只被风吹、被雨淋后急需安全感的羊,曲起身子蜷缩着,主动伸手勾住古伊弗宁臂膀,将之紧紧地抱在怀里。
过往,牛可清将性看作是一件解决需求、宣泄欲.望的事,机械地重复着那一套既定的流程,在获得刺激中成全自我。
但脱离了快感本身,过程是无聊的,动作和姿势千篇一律。事后会空虚,会回归心无波澜的状态。
而古伊弗宁颠覆了这一切,他令他知道,这种事是因人而异的。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像一条树根被雕上了美丽的玫瑰花纹,一颗石头被镌刻成了价值斐然的工艺品,这种享受徒然变得高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