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保护意识强的人对危险总是有种应激性,从动情的那一刻起,牛可清的自我保护机制就被触发了。
像他这种利己主义者,绝对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而理智就是最好的安全罩。
牛可清转过头来,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表情有那么一些难以捉摸。
他凝着脸,对古伊弗宁强调,“我说了,仅此一次。”
这句话意味着不会再有以后。
烟草的味道溢满了整个房间,肆虐的尼古丁令人神经亢奋。古伊弗宁再问他一次,“真不来了?我俩多和谐啊。”
牛可清忍住用烟头烫对方的冲动,“我们今晚都来三次了,古医生,你掀开窗帘看看外边,天都快亮了。”
“我的意思是,以后。”古伊弗宁说。
他挺钟爱牛可清这位床伴的,哪怕只是“onenightstay”,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与对方的默契。
觅得一位床上的“灵魂伴侣”,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如同在贫瘠的荒野中遇见一位天神缪斯,热衷床.事的古医生又怎会轻易放过。
然而,牛可清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得十分果断,“不了,你办事太猛,不是我风格。”
“我看你还挺喜欢的,一口一句哥哥,叫得多爽。”古伊弗宁转过自己的背,摆给他看,“瞧你给我挠的,疼。”
满背的爪子印。
牛可清老脸一红:“......”
他又开始扯着瞎话了,“今天我和你……咳咳,是因为我的车被砸了,我整个脑子都乱七八糟的,一时没了理智,才会跟你滚床上发疯发泄。”
古伊弗宁被他一堆不知所云的话绕晕了,撑着双臂,从床上支起身来,“这是什么破理由?”
“破不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我拼命在找理由拒绝你。”
“牛医生好狠呐,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古伊弗宁开始卖弄可怜,把自己说得跟一朵被践踏的娇花似的。
也不知道是谁睡的谁。
“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我很渣,”牛可清微微笑,“当然,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男人刻薄又决绝,重新戴上那副不染细尘的无框眼镜,将床边的衣服拿起,整整齐齐地穿好扣好。
这位牛医生,再次披上了假正经的皮,如同摩天大楼中的精英人士那般体面,看不见一丝一毫被玷染过的痕迹。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端正、优雅的窈窕绅士,就在半小时之前,还迷蒙地雌.伏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娇.喘吁吁呢。
古伊弗宁蹙起了眉头,他浑身赤.裸地从床上下来,一步步地朝牛可清靠近。
男人雄性的荷尔蒙从每一个毛孔中溢出来,极具索取性,浓浓地将面前的人包裹。
他抬起手来,伸出食指指尖,极轻极轻地滑过牛可清的眼镜框,呢喃着:“宝贝,你这副样子,我又想要了。”
牛可清握住他的手,朝对方的胸膛压了回去,又松开,“都下了床了,就收起你那不安分的手吧。总是要要要,就不怕精.尽.人亡?”
古伊弗宁眨眨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牛可清鄙薄他:“我看你才是那朵牡丹吧?”
古伊弗宁反击:“那你算不算牛嚼牡丹?”
牛可清将掉在地上的领带捡起来,规规矩矩地叠好,放入口袋,笑里藏刀地说:“我可不是什么牡丹,我是食人花。”
古伊弗宁倒也不怕他,还故意挑逗:“被你吃我也认了。”
“少贫嘴贫舌的,油腔滑调这套只适合小姑娘,”牛可清拍拍对方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你我都是千年的老狐狸。”
话落,他给了对方一个冷眼。
转身的时候,牛可清的脚步有点踉跄,因为腿非常软,腰部也严重无力,下半身仿佛遭受了一次十大酷刑。
古伊弗宁伸手扶了扶他,见他走路都有点费劲的样子,起了些不忍:“起码让我送你回去。”
即使游戏规则是下了床就毫无干系,但好歹片刻前,彼此还是亲密相贴的人,未至于无情到拔吊不认人的地步。
牛可清却不领这个情,“不用了,我打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