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周的修道院夏令营生活很快结束了,陈神父问大家,想回家的就跟着李修女,想留在太原玩几天的就跟着他。
那帮平时在家娇养惯了的孩子们,早就耐不住苦日子纷纷要回家,最后只留下一个叫安乐的男孩子,我起先是没什么印象的,只觉得这孩子文静内向,当他紧紧抓着自己的双肩背带,坚定的看着我和周易坤时,我才笑着开始打量他。
才16岁就这么高的个子,目测至少180CM,很漂亮的杏核眼却都被眼镜挡住,难怪之前没有注意到。
去太原的路上我主动拉着他坐在后排聊天,这孩子比周易坤还要内向,被我的笑话逗得一愣一愣的。简直就是翻版的周易坤,我这还收敛着呢,要是真讲了带颜色的笑话,还不把他给整个面红耳赤。
最让我惊喜的是这男孩竟然跟我一样喜欢玩手游,《我叫MT Online》《保卫萝卜》《植物大战僵尸》,嘿嘿嘿,路途还没过半,我就跟他熟到手机不分你我,其实哪里是不分你我,明明是我的iPhone 4s没有他的iPhone 5速度快,所以他的手机后来就一直被我霸占了。
这次的目的地是阪泉山圣母堂,在太原市阳曲县,每年8月2日为朝圣日,有成千上万的教徒到阪泉山圣母堂做弥撒和礼拜。
在我们教会中有“南有上海佘山圣母堂,北有太原阪泉山圣母堂”的说法,所以来了山西不去爬阪泉山,简直是人生憾事。
因为从小就跟着老爸爬了不少山峰,我早就料定山上夜晚会冷,所以别人都在笑话我暑伏天背两床棉被的时候,我偷偷翻了白眼,到时候谁冷谁知道。
周易坤和安乐一人接过一个我背上的棉被,我只好抢过他俩的双肩背包。教友爬山与登山爱好者是不一样的,不仅要徒步走山路,还要颂念玫瑰经并朝拜十四处苦路。
我的目光一直盯着高处平台上那个哥特式教堂,宛若西方山颠城堡般,恍惚间仿佛圣母在召叫着我,再累也有了动力。最后爬上山顶,扔下背包在的偏殿里休息时,我的双腿都在发抖,但心里是激动的。
山上人很多,一个偏殿里挤了不下30人。没有饮用水,刷牙洗脸都要从水窖里抽水上来,我看着杯子里发黄浑浊的水就难以入嘴,真不知这样刷完牙,到底是干净了还是更脏了。
但是即使条件如此恶略,还是无法阻挡我们朝圣的热情,陈神父是不能与我们同住的,他被安排在后院,我和周易坤还有安乐挤在偏殿里。
入夜,果然我没有料错,即使是在盛夏,山风依然冷的刺骨,两个被子,叁个人没法盖,我跟周易坤默契的把其中一床被子让给了安乐小同学,然后我俩盖另一床棉被。
由于横着铺被子我俩都只能盖住半个身,尽管已经将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套上了,但露出来的手臂还是凉到不行,地面是那种类似九格砖铺就的,很不平整,身下垫着防潮垫还是硌得后背肩膀发疼,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吵得周易坤也不安宁。
越来越冷,我贴着周易坤越来越近,最后干脆缩进他的怀里,他搂紧我,再后来我俩默契的把被子调转方向,还是竖着暖和啊,他拽好我脖颈间的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越跳越快。
我心里冒出一丝丝得意,可当我的腿不经意碰到他的腿根处的凸起,心里又觉得十分愧疚。
想了想,便有了主意。
我将脑门贴到他的脖颈间,摇晃着磨蹭。他有被痒到,于是伸出手指按住我的头,不让我乱动,可等我安静的枕着他的手臂不动时,他没再松开按着我头发的手指,慢慢的,他的手指开始在我的发梢上缓缓打转,头顶的丝发一点点卷上他的食指,绕几圈,然后他的拇指会轻轻揉捏来回摩擦,感受着发丝的丝滑,最后不舍的松开。
我很早就知道他有在指尖绕头发的癖好,小时候有一次在家里停电,突然而至的漆黑,他怕极了,身子缩的小小,我搂紧他的肩膀,他的手指不停地在我发间摩擦。
我还知道他只要一失眠也会想要揪着头发,所以我借口手工课DIY,剪了一缕头发做了个流苏坠子给他,希望这样会给他带来安慰和安全感。
果然,没有五分钟,他的喘息变得均匀,微微的鼾声传到耳边,我没有动,怕吵到他,就这么一直僵着身子,闻着他脖颈间熟悉的味道,慢慢的我也睡着了。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周易坤和安乐都不见了,两张被子都盖在我的身上,难怪一点也不冷,我点开手机一看,才不到5点,这么早,他俩会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