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不已,还把那边的护士吓了一跳。
护士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一起来医院,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唐榕的男朋友,说:“你这个小女朋友是真的烧糊涂了,刚刚钱都没拿就过来打针,号都挂完才想起来这事,一会儿打完送她回去,你记得别让她吹风。”
言朝晋:“好,我会注意的。”
退烧针并非立即见效,唐榕打完针出来,人还是迷糊着。
言朝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往她身上一裹,带着她往回走,期间还碰到了他的房东。
房东是个话多的,见到他总要说上几句,平时他不大在意,说就说了,但今天实在是没空,只能迅速地道歉并牵着唐榕进电梯上楼。
楼道里比外面要暖和不少,电梯门一打开,他立刻问唐榕要钥匙。
生病的唐榕声音和语调比平时更软,裹在他的外套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找出一串钥匙,结果连对孔都困难。
言朝晋见状,只好从她手里拿过钥匙帮她开。
所幸他不缺照顾病人的经验,进去之后也没有手忙脚乱。
只有一点,她打完针躺下休息,须得把身上的外套和毛衣都脱掉。在看到她半阖着眼解扣子的时候,他还是颇紧张地扭过了头。
等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彻底停下来,他才敢重新低头朝她看去,帮她把被子捂紧。
做完这些,他又检查了一遍她屋子里的窗户,确认不会半夜被吹开,而后才转身出去,回自己家取了冰袋来,给她物理降温。
因为实在不放心,犹豫了一下后,他给教练发了晚上请假不去训练的信息,守在她边上看了好几个小时。
半个晚上一眨眼就过去了,他竟也没觉得无聊。
大约九点半的时候,他撤掉了她脑袋上的冰袋,又给她烧了一壶水温着,方便她醒过来之后能及时喝上。
就在他最后一遍确认完门窗,准备出去的时候,唐榕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一片昏暗中,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的那点光,足以让他看清她因为听到声响而变化的表情。
言朝晋止住脚步。
下一刻,他看到她睁开了眼睛,皱着眉伸出一条细长的胳膊去够手机。
“喂……”声音比去打针路上还软,“噢,我知道了……”
“我没事呀……我去打过针了。”是撒娇的语气,“还睡了一觉……不太难受啦。”
紧接着,又是些你也早点休息之类的道别话。
原本电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片刻后,她的声音陡然清醒起来:“什么?我哥知道了?!”
“妈呀你怎么说的……”
言朝晋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颇为尴尬。
待她挂上电话,转头抬眼,借着手机的光看到他时,他就更尴尬了。
事实上,两人隔着大半个公寓的距离,面面相觑了好一阵。
最后是他先反应过来,意识到她手还在被子外面搁着,容易着凉。
他走过去,一边解释从傍晚到现在发生的事,一边重新弯腰帮她按好被子。
唐榕是真的烧糊涂了,听到他说是他把自己一路扶回来送进家门的,竟也没有印象。
因为没有一直按着手机,大概三十秒后,那点光就没了。
作为一个夜盲患者,她顿时什么都看不见,本能地呼吸一顿。
言朝晋不夜盲,但没了最明显的光源,也花了好几十秒适应眼前更加昏暗的环境。
他站在床边,看到她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的模样,到底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好好休息,厨房的保温壶里有热水,渴了可以喝,要是半夜还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喊我。”
唐榕小声道了谢,又问他:“你一直在这吗?”
他先是点头,再有想起她看不见,才嗯了一声,顺便解释:“我只是看你烧得很厉害,不太放心。”
唐榕当然相信他的人品,她眨了下眼,道:“那我岂不是耽误了你训练。”
他笑起来:“不如说给了我机会偷懒,我正好不太想去。”
这话就假得太明显了,可在此情此景之下,她竟也生不出反驳的心来,只重复了一遍谢谢。
“你快点好起来才是真的。”他大约弯下了腰,声音比之前离她近很多,“不然我不可能不担心。”
尾音落地,有两瓣温软的唇落到她被冰袋亲吻了半个晚上的额角。
两相对比之下,竟暖得出奇,甚至让她生出了一种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