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全是人高马大的,还真找不出来。到了中午,人更多了。
新手区里都是些年轻的小孩子在家长的陪同来下来,犹是林瑞安看不见脸,但是他这么一个大小伙子跟小孩子挤一块玩也太没意思了。就回休息室去了。
休息室分为公共休息室,就是很多人一间的那种和私人休息室,就是单独包一间房的。像林清晏这种性格想想也不会和别人站一块换衣服。
进了室内,暖气打得很高。林瑞安已经边走边摘帽子,拉拉链。一路脱走到休息室。
打开门就看见他哥躺在沙发上。
林瑞安放轻了步伐。小声喊了句“哥”
没应。
把棉衣小心地放在一边,走进,弯下腰。
休息室的墙壁上是玻璃窗,光透进来很亮,映的林清晏的面孔有些透明。
林瑞安伸出手,手掌盖在了那人眼睛上方,留下一片阴影。
睫毛微乎其微地颤抖了下。
林瑞安凝视着他哥的睡脸。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林清晏了呢?
在心里默默算着。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林瑞安洗完澡。水汽充足的浴室里镜面模糊。
手掌按上镜面,擦开水汽,脸渐渐显现出来。
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哭泣。
从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把瑞士小军刀。
锋利的,冰冷的刀面,摁到皮肤上,慢慢的,细密的疼痛从手掌蔓延开来。
有什么东西顺着手掌四散流下来,滴到地面的防滑垫上。
林瑞安拉开玻璃门,手上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泛起起异样的红晕。
意料之外的,林清晏站在了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显而易见的,他看到了红色的血迹。
林瑞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甚至来不及编出任何的谎话。
林清晏大步跨了过来抓起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在客厅里找到了医药箱。
消毒。止血。包扎。
伤口本来就不深,只是血流的多了点。
林瑞安惴惴不安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林清晏。
整个过程都是压抑而漫长地。
在这种漫长地煎熬里,原本沉重的,想着怎么解释的心情就这样流失干净,剩下的,心心念念的,是面前的这个人。
半跪在他身前,眼窝下面是睫毛投下的阴影。
那么美好。
林清晏没有说什么。睡觉了也没有。两个人各盖各的被子躺在同一张床上。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林瑞安再去卫生间的时候,下意识地去看那把瑞士小军刀还在不在,柜子里什么都没有,连洗手台上的剃须刀都不见了。
林瑞安心情颇好地刷牙洗脸,甚至哼起了歌。
去吃早饭的时候。坐在一边的林清晏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唔——
哥哥好像生气了。
该怎么办呢、
插了个蟹黄包,递到林清晏面前。
“哥哥你要吃吗?”
看他没有反应,就想要收回来。
可是——
被林清晏拿过了筷子。他把面前的盘子放到了林瑞安前面,里面是刷了果酱的吐司。
林瑞安错愕。
他脑子在停顿一下子之后飞快地思考起来。
任何一种原因都不能让林清晏做出那样的动机。
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
林瑞安动了动自己包扎着纱布的左手。
微笑起来。右手拿起面包,咬了一口。
甜得发腻的果酱,是蓝莓味的。
这两天两个人又去了r国有名的景点玩。其实林瑞安对旅游额兴趣缺缺,只是个那个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像被赋予了不可替代的意义。就连坐在路边听一个流浪艺人拉一首曲子,也变得意义非凡。
林瑞安在林清晏去排队付款的时候,拐进隔壁的饰品店里,买了一样小东西。
又飞快的出来。赶在林清晏发现之前乖乖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手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其实本来就没那么夸张,就剩下白白的一道痕迹,还没有结痂。
看起来一点也不吓人。
林清晏拿着刚买回来的火山冰激凌。
“只能吃一半。”
林清晏说。
“知道了。”
林瑞安好脾气地应着。
口袋里冰冷的尖锐物给了他莫名的愉悦感。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控制不了自己了。
从来这里开始。
控制不了。
我想抚摸他,想亲吻他。
我想,拥抱他。
林瑞安拿出了口袋里的小刀。
其实是一个纪念品。没有人会真正地去用它干什么事。
装饰精美的花纹。
被发现了怎么办?
林瑞安说。
发现什么?
有人问。
我喜欢哥哥呀。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个神经病。
林瑞安跟那个声音争执。
我不正常!
哥哥会讨厌我的……
刀锋刺进了皮肉,但是又停止了。
——不能被讨厌。
——我可以的,再装下去。不能失去哥哥。
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
你把刀刺进去我就告诉你。
那个声音狡猾地说。
林瑞安犹豫了半晌。
刀锋刺进皮肤里,带出一点一点的血珠,越来越多的血珠子冒出来。
“瑞瑞。”林清晏拉开了门。
在发现男生起床之后林清晏就睁开了眼,在已经进去半个小时后就无法自制地去打开了门。
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游戏。
林瑞安还保持着诡异的神情,只是瞳孔有些失真。
“哥……”
林清晏在生气。
林清晏在发怒。
林清晏在忍耐。
像是每个细胞都早已熟知的血肉。
林瑞安轻易地察觉到了那个人的情绪。
你骗人!
他对那个声音说。
哥哥一定讨厌我了!
“——砰”
那个声音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墙壁上的花瓶被打翻在地上。
林瑞安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