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李攸被巫帝带走,印老等不敢迟疑,纷纷化作灵光,飞速冲向时空裂缝,紧随而去。
眨眼间,风团不存,漫天灵气消散一空。
云霁立在虚空,表情莫名。
桃妇站起身,面带惶恐。今遭过去,于己是福是祸?
洞天福地内,绿松得柳木传讯,心知事情不妙,当即叫来灵狐。
“尊者被巫界之主带走,快些帮忙!”绿松凝出灵体道,“去巫界!”
“嗷!”灵狐炸毛,“又是那个老不死!”
一边说,灵狐一边愤怒挥爪,现出本体,祭出妖火,撕开一条空间裂缝,直通巫界。
“太小了!再大些!”
想让绿洲悬山通过,必须有足够妖力支撑。
灵狐咬牙,燃起无上妖火。正要再发力,白马突然足下生云,飞起半空,额上独角划过云层,刹那将风口拓至数倍。
“走吧!”
马首扬起,背上双翼,当真威风无匹。
大眼扫过,仿佛在蔑视灵狐,九尾灵狐血脉,就是这般?
灵狐气结,九尾直直竖起,亮出满口獠牙。正要发难,已被噬魂藤捆成圆球。
绿松道:“去寻尊者要紧,休要节外生枝。”
白马收回目光,灵狐仍在吱唔乱叫。
幻兽再流口水,却不敢上前,更不敢动上一动。老祖还在壳里,他需继续努力。
洞天福地突然移走,山中修士再无法淡定。
浮云山异变,还可说是山门中事。李攸突然离开,又是为何?
是外界生乱,还是又异宝现世?
荀山主召来弟子,做出一番安排,勉强安抚住众人。
“李道友突有急事,暂离两日,大典之时必会返还。”
众人虽不信,却不好多问。
归根到底,在人家的山门,有再多猜测也要按下,等到大典之后再论。
燕郅比旁人更多几分焦躁。好不容易摆脱皇兄的钉子,寻得机会,李攸却突然离开,无异于当头一棒,让他乱了手脚。
李攸回来尚好,一去不回,之前的苦心必将白费。再引来皇兄猜疑,恐怕要提前对他下手,斩草除根。
“殿下,现下该怎么办?”
心腹同燕郅一样焦急,却是毫无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燕郅摇头,行到屋前,遥望浮云山,只觉脑中更乱。
巫界
巫帝去而复返,脚步匆匆,并未引来子民注意。
云山上下,一如往常。
唯妖王神情有异,看着挂在巫帝身上的李攸,再看追来的一干器灵和洞天福地,突然觉得场面有些诡异。
按照妖族的理解,怎么看都像是抢亲。
“炎青?”
妖王想寻个解释,无奈巫帝压根不理他。
衣摆拂过丹陛,发尾旋过半空,背影消失在大殿之后。
“炎青!”
妖王跳脚,当他是空气?好歹打声招呼吧?
回应来得迅速,内殿九门先后落下,门上巨龙亦被驱赶。
不能查探殿中情形,巨龙很是不甘。
说好的听壁角呢?
就这么算了?
界主当真小气!
内殿中,李攸被巫帝放下,背部趁及几许凉滑,却是愈发难受。
“你说过……会帮我。”
“是。”
巫帝坐到榻边,手背擦过李攸脸颊,指尖落到领口,缓缓俯身。
“我会帮你。”
语音低沉,发丝垂落,气息更近。
李攸微合双眼,倏又睁大,只感殿中灵光流动,满目尽是皎月般的银白。
☆、第九十一章
石玉震动,灵气狂涌,愈发不受控制,几乎动摇神识。
金光穿透黑色灵力,一遍遍冲刷气海。
灵脉不断拓宽,体内仿佛成为一个火炉,不断喷涌岩浆,欲焚尽万物;又似一颗即将燃尽生命之火的星辰,随时可能爆炸,化为宇宙粉尘。
热,很热。
李攸怀疑,他会融化在这可怕的热度里。这种感觉糟糕透了,简直可以用走火入魔来形容。
可惜后者能够控制,流动在灵体内的热力却无法消融半分。
手指缠上领口,牵引住一丝失控的灵气,不属于他的灵气自口中流入,缓解了半分-燥-热。
沿着指尖的移动,经脉被慢慢梳理。
几丝清凉,几许安定,混沌的神智终于有了片刻清醒。
“无需担心。”
大手托起他的颈背,额头抵上一片凉滑。
勉力睁开双眼,视线仍有些模糊。定神之后方才发现,他已被巫帝扶起,靠在后者肩头。助他清醒的灵力,正盘成一条小龙,浮在半空。
“不要抗拒。”
低沉的声音流入脑海,带着未曾听过的古韵。
李攸仿佛知晓这雅致的语言,又似十分陌生。
恍惚中,巫帝在吟诵一种古老的法诀,不同于三界,亦非修士可得,仅有界主知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堪比仙道。
“道随本心。”
修长的手指沿着肩颈慢慢滑落,留下灵符虚影。灵龙一身长吟,投入灵符,瞬息化作万千光斑,融入李攸额心。
“今我愿立下心誓。”
声音愈发悠远,刚被灵力压制的热度再次涌动,李攸的意识变得模糊。
“你可愿?”
可愿?愿意什么?立心誓?
“同生三界,共登仙途。天地为证,沧海相伴。”巫帝顿了顿,凝视李攸,“你可愿立誓,同我结缘?”
李攸倏地清醒了。
容不得他不醒。
请巫帝帮忙是一回事,赔出后半生是另一回事。若是立下这个心誓,岂非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要和这个人牵扯在一起?
他日登上仙途,亦要相系,想甩都甩不掉?
想想千年万年,李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再对比彼此性格,难保不会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把天打出个窟窿。
在三界还好,人界和巫界打散场,还可到妖界开辟新战场。
升入仙界该怎么办?满打满算,他和巫帝都是“小”字辈,会不会惹怒某位万年老仙,再被打落凡尘?
想想都很可怕。
“怎么?”
见李攸迟迟不言,更未见半点感动,反而面现惊疑,巫帝眉心一皱,该不是不愿?
“倒也不是。”
李攸长出一口气,握住巫帝的手腕,借对方的灵气,勉强压住热力。
梳理过语言,方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无法给你相同的保证。”
他是人皇,却又不是。
辗转三生,改变不可谓不大。
巫帝等了千年,等的真是他?
必须说清楚。
作为商场上的成功人士,李攸认为这不叫矫情,叫风险规划。必须考虑到所有因素,包括可能